當杜宴禮說完了自己的故事之後, 前往的酒店已然在望。
他們進了酒店, 吃了個自助晚餐之後,杜宴禮問單引笙:“辦了住宿嗎?”
單引笙漫不經心:“辦啊, 住你隔壁, 一起旅遊。”
杜宴禮揚揚眉,忽然露出一個略帶揶揄的笑容, 接著他說, “我先帶你去我的住處看看。”
單引笙沒有察覺任何不對勁, 他欣然跟上杜宴禮, 往杜宴禮的住處走去。
一路前行, 他們穿過花園, 穿過酒店的樓宇,上了山,再來到山崖之前。
天的遠處,夕陽正在, 夕陽之前,海潮不停。
水上崖前, 彆墅沐浴於夕陽的光澤之中,它的牆壁簷角都嵌了層金邊, 周圍散出一圈蒙蒙的黃, 似整個都放著金光, 光焰流轉, 輝煌雅致。
這時杜宴禮禮貌表示:“我在這家酒店訂的房間是這個,要進去坐一坐嗎?隔壁的房子我倒沒有怎麼關注……”
不用杜宴禮再介紹了。
單引笙自己能夠看見了一切。
位於懸崖的房子一麵向路, 兩麵環樹,唯獨朝海的方向視野開闊,可以見到隔海相望的另一處山崖,山崖之上也有一棟屋子。
兩棟屋子隔海相望,非常隔壁。
單引笙一時無語。
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想起牛郎和織女的典故來。
想著想著,他忽然又想:
果然,甭管白天怎麼想體驗生活,一回到私底下,杜宴禮就還是杜宴禮。
還是那個很多臭毛病,但越來越有意思的杜宴禮。
這樣想著,心口突然一癢,像有羽毛在那裡撓了一撓。
單引笙突然有了決定,他一本正經對杜宴禮說:“一個人住這麼大房子不空嗎?你看這四麵不是樹就是海,萬一有什麼東西半夜爬進來就不好了。這樣吧,要不我和你合住吧,我出一半合租費。”
杜宴禮饒有興致地看著單引笙:“你覺得半夜會有什麼東西爬進來?”
單引笙:“不管是動物還是人……”
杜宴禮:“人?”
單引笙:“我隻是舉個例子。”
杜宴禮沉吟一下,深入考慮:“如果有人爬進來,你覺得他是為了劫財還是劫色?”
這個問題叫單引笙頓時一愣。
他仔細地看了一眼杜宴禮,心想:杜宴禮這個問題是有意還是無意,怎麼感覺這話問得這麼調情……
他一時有點不確定要怎麼回答。
杜宴禮欣賞著單引笙的猶疑和震驚。
等欣賞夠了,他笑道:“為了我半夜的安全,我們合租吧,房租就不用了,杜氏還沒有破產。”
單引笙有點震驚:“……你今天好像很好說話。”他得寸進尺,“合租感情好,你睡哪裡?我們——”
杜宴禮自然接上:“睡一起?”
單引笙:“???”
杜宴禮就看見了自己想看見的一幕。
站在前邊的男人先是露出一副被雷劈到的神情來,緊接著,這副麵孔上就流露出了一絲意動,再後來,震驚減弱,意動增加,當兩者一半對一半,堪堪打個平手的時候,單引笙開口了。
他的口吻大為猶豫:“你,你在開玩笑?你等等,讓我先想想……”
杜宴禮友善回答:“我確實是在開玩笑。”
“……杜宴禮,”單引笙說,“我告訴你,你這樣是會被揍的。”
這一次,杜宴禮真的笑出了聲來。
他承認錯誤:“是我的錯,向你道歉。明天上午,我會去海邊和帆船教練學習帆船,明天下午,我依舊去當誌願者。如果你對我的行程感興趣,我們可以共同行動。”
“對了,”他又說,“引笙。”
單引笙:“什麼?”
杜宴禮向前一步,打開了門。
大門開啟,燈光如流水灑出,在天空剛才半暗的時間裡,微光隱約,閃閃動人。
他站立門口,猶如一位矜持的主人,把一切禮遇春風化雨,含而不露。
他告訴單引笙:“這座島嶼歡迎你。”
我也歡迎你。
人生四大喜,他鄉逢故人。
這天晚一些的時候,明月掛在海的角落,風與浪懨懨將睡,落地窗外,是一色深藍靜謐的世界。
杜宴禮打電話給自己的秘書。
他問了問單引笙的事情:“這幾天裡單先生是不是有打電話找我?”
秘書小姐說:“單先生打了十個電話,一天。”
杜宴禮:“我知道了。”
秘書小姐:“杜總,是否要將您的聯絡方式給單先生?”
杜宴禮:“嗯……”
他朝窗外看去,深藍色的世界之中,有一束光出現腳下。
他看著這束光,回答秘書:“我會自己告訴他。”
掛斷電話,彆墅之中出現了單引笙的聲音。
山崖寂靜,單引笙的聲音不顯喧鬨,隻為這裡添上幾分鮮活氣息。
杜宴禮倚窗聽著,勾勾嘴角,微微一笑。
鐘擺一搖,晝夜交替。
第二天很快來臨,杜宴禮按照原計劃安排自己的時間。
單引笙本來說好要和杜宴禮一起去玩帆船,結果一個上午過去了,他總也沒有露麵,直到這天下午,杜宴禮開始誌願者的活動,他才姍姍出現杜宴禮身旁。
甫一出現,單引笙就抱怨:“上午怎麼不叫我?”
杜宴禮:“叫了你,你沒醒。”
這個情況,就有點尷尬了……
單引笙噤了聲,他左右看看,突然發現點異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