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引笙利誘:“坐吧坐吧,你坐我的單車了明天我繼續幫你裝飾廣場,把今天拉下的進度補回去。”
杜宴禮:“……”
兩人僵持了五分鐘,杜宴禮妥協了。
相較兩個大男人同乘一輛自行車,還是兩個大男人當街摟摟抱抱推推搡搡更來得醒目,為了不被路人和警局門衛圍觀,他坐上了單引笙的單車。
他側坐後座,一手垂放,一手扶著座位。
單引笙扭頭:“做好了嗎?”
杜宴禮:“嗯。”他說,“司機請看正前邊。”
單引笙:“放心吧,不會把你載到溝裡去的!”
說罷,單車向前,馬路向後,天上的風,身旁的山,路下的沙,遠方的海,全都由靜轉動,朝他們撲將而來。
遠方的潮汐似也隨著,寥廓的天空,薄薄的紅攏著大地,為地上的人鍍出一身金緋。
杜宴禮欣賞著這一美景,直至單引笙的聲音自身前傳來。
單引笙載著杜宴禮騎了一會單車,後座的重量給他男性的尊嚴帶來極大的滿足。
但人總是得寸進尺的。一個願望被滿足之後,單引笙又生出一個新的願望,他殷勤道:“宴宴,注意安全。單車沒有扶手,抱住我比較安全。”
杜宴禮:“……”
他以一種很複雜的表情瞅著單引笙。
瞅著瞅著,他的目光向下一溜,溜到單引笙的腰上,腦海中徐徐浮現了衣服之下的真實情況。
片刻,杜宴禮出聲,沒有提摟不摟腰,隻是問:“為什麼一直叫我‘宴宴’?”
對於這個昵稱,他感覺有點困擾。
單引笙:“你爺爺不這樣叫你嗎?”
杜宴禮:“不這樣叫。”
單引笙好奇問:“那你爺爺怎麼叫你?”
杜宴禮:“杜宴禮。”
從小到大七八個小名打不住的單引笙:“……”
杜宴禮很平淡:“名字取出來就是給人叫的。”
單引笙:“……我就是要叫你宴宴。”他說,拖長了聲音,“宴宴,宴宴,宴宴你再不抱住我的腰,我就一路都喊你宴宴,宴——”
杜宴禮攬住了單引笙的腰。
畢竟是第一回做這種事情,他的動作頗為小心仔細。
他先伸出手,試探的碰了碰單引笙的腰,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緩緩貼下。
他的貼下也並非一步到位。
而是先用手指搭在單引笙的腰側,接著手掌靠近,最後才是手臂與手肘的依附,如同認真探查之後,確認沒有任何危險,才安心接近。
有點麻。
還有一些無法描述的異樣。
不同的人連靠近都讓人產生獨特的感覺。
單引笙的呼吸略微改變。
這時,杜宴禮再度說話:“我有一個問題。”
單引笙忍不住同杜宴禮調情:“什麼問題?你的問題就是我的問題,是想要天上的月亮還是海裡的寶藏?我都想辦法給你搞來。”
杜宴禮的問題實際很多:“你認得回酒店的路嗎?”
單引笙:“……”
兩分鐘的沉默。
杜宴禮坐在後座,從容指揮,引導司機走上正確的道路。
一夜以後,清晨再度來臨。
杜宴禮在他熟悉的時間從床上起來。
起來的同一時間,他看了手機一眼。
昨天晚上,他將自己和單引笙得到的“見義勇為”獎狀發給了爺爺,但並沒有得到爺爺的回複,現在他再看一眼,發現自己睡著的時間裡,爺爺終於回了信。
爺爺:“嗯。”
爺爺:“不錯。”
得到超出平時一倍的回複,杜宴禮滿意了。
他關了手機,下樓吃一點補充熱量的食物之後,換上泳衣,進入泳池。
躍入水中的那個刹那,水流四麵湧來,將他包圍。
這充滿浮力的淺藍色世界之中,身體得以放鬆,思維得以延展,杜宴禮久久停留在水下世界,直至模模糊糊的聲音忽然穿透水的屏障,響在他的耳旁。
有人在叫我?
單引笙在叫我?
杜宴禮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他浮出水麵。
“嘩啦”一聲水響,睡醒之後就在四處找杜宴禮的單引笙循聲看去。
落地窗外的水池之中,水花飛散。
那一點點一蓬蓬,像是朵朵白梅倏忽綻放於半空,在風中恣意開合。
而後杜宴禮自水中出現。
跳動的水珠落在杜宴禮身上,變成閃閃的光,閃閃的光不曾停歇,又骨碌碌自他身上滾落在地,砸出一地碎瓊亂玉。
單引笙怦然心動。
目眩神迷之間,欲望就在這清晨朦朧的陽光之中陡然升起。
比過去更加清晰更加明確的欲望在這一刻徹底叫醒單引笙,誌在必得的決心,也就隨之產生。
沒有錯,我之所以追到這裡來,就是為了這個。
我就應該——
單引笙想。
擁有杜宴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