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打開一看,看見手機屏幕上閃過條消息。
“引笙,晚上過來嗎?”
杜先生的短信。
單引笙托著下巴笑了一下。
我不過去回哪兒啊?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有更方便的聯絡方式,他偏偏喜歡使用短信……
他回複對方:“當然。”
敲下這兩個字的同時,他突然有點想念杜宴禮,開始琢磨起自己是不是要先從慶功宴上溜走,直接回家……
這時候,手機又進來了一條短信。
這條短信比剛才那條短信更加簡潔,還有點莫名。
短信寫道:“樓上,3302。”
樓上,3302?
酒店樓上,3302號房間?
單引笙看懂了短信,他陷入迷糊之中:杜宴禮不是在家裡嗎?為什麼要給他發這條短信?難道對方知道他今天喝多了,特意跑過來接他?可是他有帶司機……
嗯,也許隻是情趣而已。
單引笙輕易地說服了自己。
杜宴禮親自來接他這一件事情讓他深感愉快。
兩人身處同個酒店之中,單引笙連找個理由提前離開慶功宴都省了,他沙發上站起來,直接乘了電梯往樓上走。
3302的房間在一條走廊的儘頭。
單引笙來到房間之前,剛剛抬手敲門,虛掩的門就打開了。
他拖長了聲音叫一聲:“宴——”
話沒說全,昏暗的室內突然轉出了一位身著浴袍的男人。
他腰帶鬆鬆係著,浴袍領口開得極大,都可以看出底下什麼也沒有。
他笑道:“引笙,你來了。”
單引笙:“???”
單引笙瞬間蒙逼,被酒精麻痹了的神經瞬間清醒了一半。
剛剛踏進去的一隻腳被單引笙收回了。
單引笙站回門外,一秒鐘前怎麼樣愉快地打開了門,一秒鐘後就怎麼樣冷靜地關上了門。
“砰”的重重關門聲中,心跳加速的單引笙重重出了一口氣。
麻痹他神智的酒精在此刻已經全數變成虛汗,自脖子與背脊上爭先恐後地冒出來,叢生的虛汗之中,單引笙心臟陣陣收縮,於緊張惶恐之間暗暗想道:
媽的媽的,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總是遇到這種事情?這一幕要是被杜宴禮看見,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才這樣想著,走廊裡已經傳來一聲“叩叩”,像是關節叩上牆壁的聲音。
單引笙:“……”
有一句話叫做怕什麼來什麼。
他突然心生不祥的預感。
這種不祥的預感像是沉沉的黑雲,從他頭頂籠罩下來……
他陡然生出一種拔腿就跑的衝動,但是這已經是走廊的儘頭了,他跑不出花樣來的。
他慢慢、慢慢地轉過頭,看見走廊幾步開外,杜宴禮正悠閒地靠在牆壁上,遠遠看著他。
單引笙:“宴、宴禮!”
“我在。”
單引笙叫得大聲,杜宴禮也就回了這一句。
他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單引笙,發現就在這一瞬的功夫之中,對方白淨的臉上猶如打翻了調色盤似的精彩,紅紅綠綠都不足以形容那些顏色的多樣了。
現場安靜了幾秒鐘。
接著,杜宴禮衝單引笙招了招手。
然後他就看見,單引笙像是足底突然長出兩個彈簧,一秒耽擱不打,咻地就跳到他的麵前。
他都為單引笙的速度驚訝了一下。
這個時候,單引笙飛速說話。
他第一聲說的不是“我可以解釋”,而以無比慶幸的語調說:“宴禮,還好你來了!”
杜宴禮的眉梢就挑了起來。
這個不同一般的開頭讓他生出了點興趣,於是他推開了自己的房間門,先把單引笙帶進房間之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才慢條斯理地問:
“你剛才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可多了!
短短時間,機智的單引笙已經想到了解決事情的思路。
他特彆坦然地走過去,直接坐到杜宴禮的大腿上,雙手環住杜宴禮的脖頸,再深吸一口氣,醞釀醞釀情緒,聲情並茂開口了:“宴禮,還好你及時來了,我剛才在慶功宴上喝著酒,有點上頭,本來想上來休息一下的,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就開錯了房門,我合理懷疑這是彆人針對我的陰謀詭計,現在的娛樂圈道德低下,風氣糟糕……”他說這話的時候,渾然忘記兩個月前的自己是怎麼做的,隻雙目直視杜宴禮,感情真摯得隻差指天立誓,“宴宴,你要相信我,我是被迫害的!我從和你在一起之後,彆說在出去亂搞了,我每天都為了你提早翹班回家!再說了,房間裡的那個人從頭腦到外貌到身家,沒有一點比得上你,我又不是腦袋撞門了,我怎麼可能和他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
要怎麼從一場尷尬的誤會之中脫身?
那當然先設立場,讓自己站在被害者的立場上,打消對方的憤怒,博取對方的同情了!
說完了這段話,單引笙特彆忐忑特彆緊張地盯著杜宴禮,生怕對方不吃這一套。
如果對方不吃——
我會不會被杜宴禮推開?會不會被杜宴禮趕出家門?
杜宴禮會不會為我暗自傷懷?會不會為我再也不相信感情了?
這種情況下,我還要怎麼將杜宴禮追回來啊!
單引笙真的超級緊張。
杜宴禮盯了單引笙一會。
對方的內心活動真的太豐富了,一一將其解讀的他忍不住笑了出了聲來。
杜宴禮說:“嗯,我知道,所以以防萬一,我在旁邊開好了房間——”他慢悠悠補充,“救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