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分手是正常的。”
“可是我不明白,我們才在一起一個月,他就說不喜歡我了。”
林辰溪心中暗歎,可以了,一個月在原清這邊算長的了。
她歎了聲氣。
女孩繼續:“當初是他追的我,追的那麼熱烈,追了那麼久。”
女孩:“他追了我一整個學期,我們才在一起一個月啊,他就分手——”
林辰溪這時抬了下眼,居然是原清主動的?那更是曆屆少有了。
她打量著對方的神情顯得過於冷靜,即使食堂裡人來人往,也有人不時向他們投來好奇的八卦的目光。
她沒有察覺,自己看上去甚至有些擯除在情緒之外的高高在上的冷漠。
像食堂裡坐了個醫生在打量病人。
林辰溪很快做了判斷。
戀愛中前後的落差太常見了,很好解決,甚至隻需要時間。
沒有自我懷疑的傾向。
也不會造成什麼報複行為。
女孩眼睛裡開始蓄起淚水,顯然是陷入了過去的回憶:
“他當初說,說,就算我不喜歡他,對他來說也隻有我這一個選項。”
聽到這,林辰溪突然眼皮跳了下。
她像是被從上一秒高高在上的冷漠裡拽到了地上,還狼狽得打了個滾。
這話有點熟悉。
林辰溪甚至忘記了把口袋裡的紙巾遞過去,反而是看向隻放了兩人手機的桌麵,她的嘴巴發乾,下意識在這空蕩的桌麵找起了水杯來。
女孩:“他說我是唯一選項還把我丟下,他是人嗎?”
林辰溪嘴巴更乾了,乾到開不了口:“……”
女孩倏然看向林辰溪,眼淚一下掉了下來,像是這個問題一定要有一個答案:“你說他——他還是人嗎?”
女孩沒被回應,又哭道:“他不是個東西!”
林辰溪還是第一次麵對原清的前女友而手忙腳亂,她拿出紙巾,遞給了女孩,“是!”
林辰溪咬牙:“簡直不是個東西!”
女孩接過紙巾,低頭擦了下眼淚,說了聲“謝謝”,是謝紙巾,也是謝林辰溪這句共鳴般的痛罵。
在女孩時不時的啜泣聲中,林辰溪放在桌麵的手機連著震動了幾聲,女孩還在邊哭邊傾訴著,似乎真的對她這位“原清的好朋友”十分信任。
但林辰溪掃了一眼手機的消息提示,目光滯住,突然沒有了一絲一毫再呆下去的耐心。
她開口:“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事。”
林辰溪:“原清確實不是人——”
女孩卻一下驚訝極了,抬頭:“和阿原學長有什麼關係?和我分手的是李玉啊。”
林辰溪:“?”
女孩像是終於想清楚,狠狠地道:“在一起之前是寶貝、愛你、我唯一的選擇,離開的時候頭都不回。”
她總結道:“花言巧語的狗男人。”
“寶貝”“愛你”“我唯一的選擇”……
林辰溪突然陷入了回憶兩秒。
無言以對:“……”
-
夜晚。
昏暗的客廳,整麵的落地窗。
高樓外是都市的曖昧燈光和陰沉天空下的低沉星光,陣雨在淩晨剛歇了那麼一會兒,就把天空中的星芒洗刷透亮。
能夠擋住光線的窗簾垂在落地窗兩邊,搖搖擺擺,不過其中一邊的幅度更大些。
有兩雙手用上下交疊的姿勢一同攥住了本該同樣飄晃的窗簾。
呼吸聲。
緊張感就好像同這高樓淩空俯瞰。
剛歇的陣雨又在窗外鬨了起來。
林辰溪聽到耳邊響起少年微啞的聲音,聲音裡,偷跑般帶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低笑,他喊她:“姐姐。”
林辰溪開口,還沒吐出一個完整的字,好像就已經被少年察覺到了拒絕的勢頭,少年臉頰蹭著她的臉頰,委屈地再次出聲:
“最後一次,我保證。”
林辰溪有瞬間的走神,她覺得這個人在自己麵前和在彆人麵前,有些太不同了,這種不同,本能地讓她覺得危險。
“第一次有人說我是她的唯一選項。”她沒有看到,少年的眼神亮晶晶,“甚至,她說不需要我也喜歡她。”
他的話每一個字也同樣提醒著林辰溪危險——
她想逃跑。
但來不及。
一切的情緒一次次衝向極點,林辰溪背對著少年,被半咬住耳廓,強製得被他的吐息烘得耳朵又熱又麻。
直接屏蔽掉的,是腦海所有下意識和潛意識。
他的雙手不安分地像一雙探索的藤蔓,他的枝乾也迫不及待地和對方貼近,兩人的身影像粘連在一起,從巨大的落地窗踉蹌到散落著衣服的沙發,中途還有被誰碰倒了地上的酒瓶發出的清脆響聲。
他做過了保證。
可唯獨這個時候的保證不具有什麼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