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下,原野輕輕睜眼,眼睛裡乾乾淨淨的沒能讓人看出半分回憶,他在林辰溪手剛搭上車把的時候,突然笑著開口:
“姐姐。”
林辰溪一下頓住,遲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原野在叫她。她本來就腦子一片漿糊正糾結著怎麼自然一點告彆。
林辰溪:“什麼?”
原野一副無害的樣子,問:“真的能一起過年嗎?”
林辰溪:“……”
她又想起了自己跟原清嘴欠的那句“他們還問你要不要來一起過年呢”。她當時大概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才要說這句話。
原野:“哦。”
他平靜又淡淡道:“我知道了,之前有人也說過要和我一起過年,最後——”
“好。”林辰溪一咬牙,幾乎是原野口中的這個“有人”一出來,她就立刻:“好。”
林辰溪咬牙擠出笑,連看原野都不看了,直接隻跟原清說了句“那我回去了”,就直接關上了出租車門。
原野看著她大步離開的背影,低頭沒忍住動了動嘴角。
“原野。”
出租車又重新發動,也是同時,原野聽到了坐在副駕駛的原清喊他的聲音。
原野像沒聽到一樣,隻是收起了嘴角的弧度。
原清又:“原野。”
原野還低著頭,不過這次抬了下眼。
兄弟倆打量著彼此的眼神又清又冷。
沉默中,原清看了眼一旁的司機,終於還是收回視線,沒再說話。
-
兄弟間的沉默從出租車上一直保持到回了原清的公寓。
原清一回公寓,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似乎確認醉著的樓誠月還在熟睡,才關上房間門走出來。他走到客廳,把窗戶大開,冷風不留情地吹向客廳。
原清坐在沙發上:“原野。”
原野正準備回自己放行李的那個臥室,聽到原清的聲音,沒回頭,但腳步還是停了下來。
沉默片刻,客廳傳來開櫃子摸索的聲音,還有,打火機“啪”的一聲。原野這才轉身看向原清,他皺了下眉,又微不可見地冷冷勾了下唇角。
原清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煙盒,另一手拿著打火機,打火機在手上按了兩下,卻沒點煙。他看著原野看向他,才道:“你想乾什麼?”
你想乾什麼?
這話也是夠熟悉的,和出門前林辰溪問他的一模一樣。
原野往客廳走了幾步,沒說話。
原清和原野就這麼靜靜地一站一坐,像是和對方對峙。
半晌。
原清輕柔地笑笑,終於又按了兩下打火機,把煙點著,但就放在嘴邊吞吐了兩口。點到即止。他俯身抽過客廳茶幾上的濕巾,把煙按滅,把煙盒和打火機一起塞到了茶幾夾縫抽屜裡。
然後從桌麵上擺的一盤糖果裡拿了個個頭最大的酒心巧克力,剝開。
酒心巧克力塞進嘴巴。
濕巾裹著煙包進糖紙。
“呲啦”兩聲,把糖紙擰好,丟進垃圾桶。
像是有人吃完了一顆酒心巧克力還頗有童心地將糖紙還原了那個圓鼓鼓的狀態。
窗戶外的冷風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