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春喜氣得柳眉倒豎,“他若是不想見就彆答應,既是答應了,又怎可半途反悔,讓殿下白白等了這麼久!”
福滿也是氣得不輕,這一下午他前山後山盯著傳話,曬得臉都冒油了,沒想到最後卻被放了鴿子。
“誰說不是呢!要是沒有咱們殿下,那青元仙尊哪能有今日的地位,還不知道在哪個山溝溝裡做土地公呢!如今可倒好,神位上來了,譜也大起來了,居然敢如此輕慢殿下,真是過河拆橋!”
“這位青元仙尊近半年,對咱們殿下的態度也是越發敷衍了,上回明明說好要寫親筆福箋,親自送到宮中的,最後還是一拖再拖,隻是遣了仙侍來……”
“行了,不見便不見,做什麼一個個氣得烏眼雞似的。”雲天驕倒是見怪不怪。
不論人神妖鬼,七情六欲總是通的,微末時相見的情分,到飛黃騰達時不見得維係。
“擺駕回宮吧。”雲天驕丟了瓜子,用帕子擦了手起身。
春喜擔憂地窺她神色,“殿下,您……心裡彆難過啊,為了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不值當。”
雲天驕眉微挑,看了看小宮娥,又看向同樣麵露憂色的福滿,“怎麼,你們都以為本殿會為他傷神?”
兩人沒說話,但是看表情都是深以為然。
雲天驕垂眸,覺得有些好笑。
也不怪兩人這般想法,世人都以為她愛青元仙尊愛得慘了,為他一擲千金,為他興建神廟,將他從一個小小尊者一路捧到如今仙尊的地位。
他上位七年,她便做他香客榜榜首七年。
可是,隻有雲天驕自己知道,她之所以會對這位青元仙尊如此“癡狂”,不是因他出塵絕佳的風姿,也不是為他溫柔體貼的性格,隻不過因為青元飛升前,是個頗有名氣的算命先生,精通命理運術之道。
雲天驕有一個秘密,她記得自己的前世,確切說,是記得自己的前兩世。
對於前麵兩世的人和物,她早已沒有感同身受的代入感,如同看話本戲劇,旁觀他人故事而已,甚至對一些細枝末節早已全無印象。
但是她記得格外分明的是,前麵兩次她都如今生一般,擁有不可一世的尊貴身份,享有數不儘的權柄財富,然而,卻都命喪於十九歲生辰。
如今她剛滿十八歲,很擔心落入宿命輪回,再次夭亡於十九,便想從青元這裡參透些天機。
先前她還擔心青元神力不夠,看不透她命數,為了穩妥起見,耐著性子,這麼些年將他一步步養到如今氣候。
眼見他羽翼豐滿,神力日益高深,正準備派上用場,誰知人家翅膀硬了,看不上她這位昔日金主了。
也罷,她從不喜強人所難,若那青元不是真心實意報恩與她,這種詭譎私密的命數輪回之事,也不好委托求問,還不如另尋出路。
“罷了,就當以後沒有這人。”雲天驕坐上轎輦,隨口吩咐下去:“我名下的所有香火給他停了,另外,以我個人名義建造的青元神殿,也都一並關了吧。”
春喜和福滿俱是一臉錯愕。
“怎麼,沒聽清楚?”
“是,奴才這就去辦。”福滿忙應聲。
長公主的儀仗隊伍自雲極後山安靜而下,與前山的熱鬨喧嘩形成鮮明對比。
雲天驕並沒有動氣,此舉也並非帶著情緒的報複,她隻是生性涼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