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有那麼一兩個倒黴孩子,總是會在某些特定的時候踩雷。
比如(1)班的徐立言和張弛。
某天早上二人來上學遲到,張主任把他倆懟在大門口死活不讓他們進來,非讓讓班主任前來領人,張弛這家夥睡得迷迷糊糊的,一聽這話張口就說:
“不是大道,你彆這麼狠心,才一分鐘。”
徐立言見他張嘴的那一瞬間就直覺不好,下意識鬆開自行車想要去捂他的嘴,可還是遲了一步。
下一秒張主任的暴跳如雷伴隨著自行車倒下的聲音如約而至,張星光整個人臉色漲紅地對著他們咆哮道:
“張弛!!!”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張主任內心也無比的崩潰,這個稱呼已經跟了他十來年,好不容易擺脫了,沒想到又在這個小兔崽子嘴裡聽見了。
徐立言一邊捂著他的嘴一邊尷尬的笑:“不不”
徐立言連聲否認,“張主任,張弛不是在叫您,他是昨晚背課文背的太晚了,今天還嘴瓢背課文呢!”
張弛此刻也清醒過來了,反應過來自己乾了什麼蠢事,欲哭無淚的朝徐立言看去。
徐立言瞪他一眼,轉過去對張主任接著道:“他可能想說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對吧張弛?”
徐立言一邊說一邊對他擠眉弄眼,張弛收到了他的暗示也瘋狂點頭:
“對對對,大道……”徐立言的手對著他的腰毫不留情的掐下去,張弛一個激靈,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
“不不不不不,張主任,張主任。”
他求饒:“我昨天真的熬夜背課文了,不是說給您擅自起外號,我平常這麼遵守紀律尊敬老師的一個人,怎麼能乾出來給老師起外號這樣的事兒呢?”
張主任看著他冷笑:“背課文是吧,行,我也不為難你。隻要你現場給我背完這一篇,我二話不說就放你們走。”
張弛:“……”
他轉過去眼神極其幽怨的看向徐立言,徐立言一臉完蛋了的表情看向他,二人四目相對,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要命。”
張主任看著二人麵麵相覷,生無可戀的表情,略微轉頭對著徐立言繼續冷笑,“徐立言,說張弛熬夜背文言文,還不如說你不相信奧特曼的可信度來的大一些。”
“你倆一人給我寫一千字檢討,在天璿樓的廣播室念給全體同學聽!!!!”
後來張主任想起來這句話,悔的腸子都青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那兩個小兔崽子的檢討居然是那樣寫的。
時隔多日,明月想起來那個檢討內容還是笑得不行。
那天天氣特彆好,明月和周知意在課間結伴去天台曬太陽,剛走到天璿二樓就看見徐立言和張弛進了廣播室,不一會天璿樓的廣播就開始茲拉作響:“喂喂,喂喂喂,聽得見嗎?”
旁邊的人衝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一切正常,可以念檢討了。
下一秒徐立言和張弛的聲音緊接著傳來,他們二人說相聲似的一唱一和:
“大家好,我是高一(1)班的徐立言。”
“唉,我是高一(1)班的張弛。”
“今天我們犯了嚴重的錯誤,必須在這裡對大家進行自我檢討。”徐立言道。
“是的,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我們兩個人必須在這裡對大家進行自我檢討。”
張弛繼續說道:“我們不應該遲到一分鐘,不應該如此的沒有時間觀念。”
“我們深刻反省自己。”徐立言接話道。
張弛接著說:“我們更不應該叫張主任為大道。”
“我們絕對沒有給張主任起外號叫做大道,希望張主任不要誤解我們!”張弛的聲音無比誠懇,倒是徐立言在旁邊憋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笑伴隨著張主任從一樓主任辦公室裡隱約傳來的崩潰咆哮聲一起傳遍了天璿樓,徐立言和張弛起身就跑。
張主任在後邊追著他們繞了一整個學校——從天璿到風雨操場,再從風雨操場到天樞,愣是死活沒趕上他倆,最後氣的張主任氣喘籲籲的停下,指著他倆讓他倆等處分。
雖是這樣威脅,但是徐立言和張弛最後除了遲到扣了一分之外,沒有拿到任何的處分。
從那天以後,大家對張主任的稱呼就不約而同的變成了大道。
這外號多好啊,大道為公,不參雜自己的私人恩怨,還顯得親切,一聽就是個好領導。
明月看著麵前糟心的物理習題冊,看著死活做不出來的物理題心想,如果能有什麼能代表青春的話,那天一定會是濃墨重彩的一頁。
她回過神來輕輕歎了口氣,給周知意發信息:
【明月】:這個題這麼難,大道真的不怕失去我們嗎?
【早起的蟲兒有鳥吃】:他是主任,換誰都不會換掉他的,可能就是這樣才有恃無恐吧{哭泣}
【明月】:多多少少有些離譜……
明月這句話剛發出去,就聽見了客廳裡傳來的動響,她看著那個熟悉的時間,把手機放在一邊迎出門去一看,果然是明成蹊和許靜回來了。
許靜還未將傘放好,就看見明月的臥室裡探出來一個頭,隨後出現在自己麵前,拿著毛巾幫自己擦拭著略微有些淋濕的肩膀。
她笑著對明月關切道:“明月,今天帶傘了嗎?沒有淋到自己吧?”
明月看著陽台上的衣服心虛地移開眼:“沒有。”
“那就好,晚飯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許靜上前對著明月檢查了一遍,確定她沒有被淋濕的痕跡後,笑著揉揉她的頭說。
“你就會慣著她。”明成蹊在旁邊接話道,那一雙寫滿嚴厲的眸子盯緊了明月。
“都行。”
明月看著自己父親在一旁投來的眼光,下意識地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