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沒有什麼很逾距的行為,可偏偏就是引起了彆人的注意。
教室裡的人越來越多,紛紛側目向他們這邊看來,還附有一陣議論。
周闊在閒言碎語之中輕微的皺了皺眉,看向麵前的卷子。飛快地畫了幾個條件,又說了個課本頁碼,而後對著裴瀾道:
“剛剛那頁,基本的推導公式加上畫出來的條件,你自己去試試。”
裴瀾沒想到他講題這麼迅速,眼裡冒泡的星星還在亮著,下一秒他就把這個泡泡戳破了,她整個人都有些蒙圈,此刻對著周闊還想說些什麼。
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下一秒徐立言戲謔的聲音就在教室前麵響了起來:“喲,忙著呢周哥?”
周闊一抬頭,就看見徐立言雙手環胸靠在前門那裡,而荊棘拉著周知意已經走到第二排了。
明月跟在她們身後,聽著此刻周遭討論的聲音,低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闊看到這個局麵,又看向麵前的裴瀾對著徐立言戲謔的眼神浮上來的神色,他的戾氣一下就竄了上來。
他乾脆連忍都不忍了,也不再顧及裴瀾的麵子,直接對著裴瀾冷下了臉。
所以在裴瀾滿心歡喜的當著明月的麵問出那句“我以後有問題的話還能來找你嗎”的時候,周闊看著她的身影直接冷笑了一下,沉默著沒說話。
這個反應把包括明月在內的所有人都搞愣了,明月看著周闊無比冷淡的模樣,看著那張及其斯文的麵容上的冰冷,心下震動。
周闊看著明月臉上掩蓋不住的震驚心想,自己沒有她想的那般耐心,恐怕要讓她失望了。
原來他還是那個很冷漠的周闊。
這些天身處在西琅一中的時光並未消磨掉他的棱角,他依舊尖銳,冷漠,不近人情,隻是身上所有的刺對明月和徐立言他們有所收斂罷了。
他依舊是那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禮貌麵子他都會給,但是一旦對方不識趣,跨過一步他規劃好的楚河漢界,他也毫不介意撕毀掉偽裝起來的皮。
他本身就是一個怕麻煩的人,所以才養成了這樣一副樣子,回望人生,說的最多的幾句話就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關我什麼事?關你什麼事?
這才是他周闊,一個披著禮貌外衣的絕情者。
四周全部因他的冷淡而停滯,就連向來喜歡插科打諢的徐立言都能感受到他心情非常糟糕,他看著麵色充血的裴瀾,忍不住出聲為她緩解尷尬,給她一個適當的台階下:
“嗐,周哥的意思是他比較忙,你以後有什麼不會的可以來問……”
徐立言看著前麵的周知意,嘴裡的話轉了個彎:“……荊棘。”
他走到周闊麵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撫他的情緒一般,卻是在下一秒轉頭看向裴瀾:“我們荊棘物理超牛,比起來周哥都不差的。”
荊棘拉著周知意的手一僵,不可思議的抬頭看向麵前的徐立言,眼神裡寫著為什麼你安慰人卻要給我找麻煩?
徐立言對著她擠眉弄眼,下意識示弱。
二人眼神交戰八百個來回之後,荊棘無奈地對著裴瀾尬笑道:
“……”對……哈哈,你有什麼不會的都可以來問我哦。”
裴瀾麵上也僵硬無比,生拉硬扯著對荊棘露出來一個笑:“……好。”
說完,她拿起自己的試卷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一邊咬著自己的唇一邊往後排走,心道自己活該。
她早就知道周闊冷漠,可卻還是飛蛾撲火,羝羊觸藩一般向他撲過去,不惜粉身碎骨。
她不是沒感覺到周闊身上的疏離,隻是她覺得一切都要有個開始,這開頭會艱難一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