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溫略一思索,便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皺起眉頭,剛要開口——
怦然打斷她,柔聲對夏瀅道:“求生是人之本能,不要怪溫同學。”
她鬆開抱住盈缺的手,對誇她的救援人員笑道:“其實我也很害怕。硬要說的話,可能是……愛情使人勇敢吧。”
兀地,怦然含情脈脈地望向盈缺,“我喜歡你,玉音。喜歡你很久了。”
她落落大方看了看他沾血的衣袖,沒有任何忸怩:“抱歉,把你的衣服弄臟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盈缺也不例外。
他退後半步,與怦然拉開距離,淡聲道:“我暫時沒有交女朋友的打算。”
盈缺的發帶早不知所蹤,濃雲似的黑發披散在身上,濕漉漉地勾勒出寬肩窄腰。
明明四周光線黯淡,卻像是揉碎了廣寒月,珠輝玉潔得令人挪不開眼睛。
和月亮一樣。
看得到,得不到。
怦然心裡恨恨的,麵上卻失落地笑了笑,“沒關係,我早就知道的。”
“救你是我心甘情願,我不會以此挾恩圖報。”
挾恩圖報。
四個字令溫溫心口一陣酸擰。
怦然自言自語般開口,眸光卻若有若無地看向溫溫。
“我很傻,對不對。但是,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的。”
——言下之意,仿佛在說。
如果你拆穿我的謊言,告訴盈缺,救他的人其實是你。
那你就是承認,你喜歡盈缺。
溫溫徹底回過味來。
她對盈缺的心意,被怦然識破了。
這是怦然的陽謀。
溫溫可以選擇戳穿怦然。
但代價是,她必須得承認暗戀盈缺一事。
溫溫低下頭,她一雙手在水裡泡得太久,發皺發白,帶著薔薇花刺的傷,像死魚肚皮濺上了血滴。
由於將毛衣脫下給了盈缺,身上隻剩一件醜兮兮的肉色秋衣,被她的肥肉一撐,低下頭時連腳尖都看不到。
眾人若是知道她喜歡盈缺,會怎麼想?覺得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盈缺會怎麼想?
——被一個害死了自己母親的人喜歡上。
溫溫隻覺自己成了泥胎木偶,舌尖有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