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夏瀅的行為,仿佛在說:
難道他說盈缺在,你就不來了?
你一個走投無路的人,拿什麼喬呢。
溫溫在車站坐了會兒,抹了把臉,收拾心情,打車前往夏瀅給的地址。
溫溫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對不對。
她就像是落入了急湍之中,不知道前方是懸崖還是險灘,隻能先把手邊的東西亂抓一氣,擺脫溺水。
夏瀅再怎麼能坑人,也總比她去借貸好得多吧?
出租車開了一兩個小時,才接近了目的地。
夏瀅給的地址是個彆墅。
一開始,地圖上還搜不到。
溫溫再次詢問了夏瀅,得到了附近的標誌性建築,才拚湊出具體路線。
彆墅位置很隱蔽,依山傍水,草木蔥蒨。
一到山腳,便有安保人員攔住出租車,仔細核對了溫溫的身份證,才放行。
彆墅前,出租車掉頭離去。
留溫溫在原地,三觀顛覆。
眼前是個與上次的夏瀅生日會場完全不同的地方。
外語學院裡,因溫溫壓塌了珍貴異本薔薇,而換上的更為珍貴的“虹明殘雨”,據說是科研室新培育的品種。
一株價值百萬。
可在這裡,卻隻是點綴桌間的幾瓶插花。
彆墅與彆墅間,架著橋梁一般的,懸空的巨型玻璃泳池。湛藍湛藍,在陽光中晃耀人眼。
彆墅的綠地上,四散著酒桌,餐食糕點精致得溫溫見都沒見過。
音樂會一票難求的國際演奏家們,默默吹管弄弦,充當著CD的功能;衣著華麗的名媛貴介們,優雅地觥籌交錯。
簡而言之。
——上流社會的筵席。
出租車遠去的動靜,令人們紛紛將眼神投向門口的溫溫。
溫溫簡直頭皮都炸了。
她倒退幾大步,飛速躲入一旁的樹叢裡,對夏瀅消息轟炸。
【我到了!】
【你在哪兒?】
【我怎麼找你?】
漫長的幾分鐘後,對麵慢悠悠回複:
【夏瀅:今天是姐姐新劇殺青的慶功宴,我在頂樓開香檳呢】
什麼?!
溫溫急得抓耳撓腮。
不是,不喊個侍應生什麼的來帶帶路嗎?!
她敲擊屏幕的指尖飛舞出殘影:
【這裡有好幾棟樓!】
【你在哪一棟?!】
【能給我找個人帶路嗎?】
【……夏瀅?夏瀅?!】
溫溫甚至撥打了語音。
沒接通。
溫溫在原地團團亂轉。
不用說,要麼這二世祖又在耍她玩,要麼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
溫溫抓狂地揉了揉頭發。
可她又能怎麼辦呢?
又在樹叢裡喂了一會兒蚊子,溫溫猛地一抬頭,視死如歸地邁向彆墅群。
隨著一身t恤熱褲的溫溫,出現在高定禮服堆裡,所有視線都如烙鐵般聚集在溫溫身上。
溫溫靠著極大的意誌力,才沒做賊似的縮頭縮頸。
竊竊私語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