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相憶漫不經心道:“那是當然,我哥是誰啊,老爸是博士,老媽是資深翻譯官,你這種出生在羅馬的人,根本體會不到這種人生。”
餘悸冷笑兩聲,“這話說的,你五歲就在咱家,當初給你改名叫餘相憶,是你不答應。”
淩相憶什麼都不記得,長大後他詢問過自己的身世,院長隻給了他一封信,裡麵隻有一句話,長相思兮長相憶,說是他母親的筆跡,也是他名字的由來,其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這個人的一生啊,隻有名字是他自己的。
他猜想過,可能媽媽被爸爸拋棄了,傷透了心,寫下這段詩句,為他取這個名字懷念過去?
“哥,按理說,幼童五歲時的記憶很模糊,記不清什麼,但是我記得很清楚,知道為什麼嗎?”
餘悸繼續拿起鋤頭幫他乾活,邊問道:“為什麼?”
淩相憶勒起袖子,手腕上有一道五厘米的疤痕,餘悸眸光短暫停留,隨後移開沒再看,看多了心疼,那是他小時候一段不堪的過去。
“因為苦啊,疼,所以記得,四歲的時候,和身邊小朋友打架,把我推到玻璃上摔倒,我當時哭著喊爸爸,媽媽,但是沒有人理我,院長對我很照顧,他當時帶我去醫院,安撫我,可哪有親人的那種安全感呢?”
“五歲的時候,我不想待在那個地方,想偷溜出去看看外麵,想找找我的家人,被壞人抓去差點賣了,是我從泥土坑裡,拚著命爬出來的。”
淩相憶回想起小時候,他性格太傲,又有想法,成熟的比彆人快,想法與眾不同,受過不少苦。
餘悸捏緊手裡的工具,眼眸裡閃過一絲心疼,“如果再早點把你接回來就好了。”
淩相憶繼續撒著自己手裡的紅豆埋在土裡,“無所謂,我是打不死的小強。”
餘悸瞳孔驟然緊縮,此時沒人看到他陰戾的神色,像是想把那些欺負淩相憶的人都撕碎一樣,但是他需要理智,隻能在日後的時光裡,保護好他。
忙活半小時,總算把種子種完,淩相憶拍了拍手說,“對了,有個問題想問你,你是因為同情我,所以才對我好的嗎?”
“不是。” 餘悸立馬否決。
他走到院子旁邊的台階找了個乾淨的位置坐下,“我覺得人生沒有意義,有錢了,就一定會開心嗎?我的觀念和彆人不同,更不會同情任何人。”
餘悸其實最想要的是陪伴,隻是從來都不說出口,他不喜歡那些因為錢和他交友的酒肉朋友,隻想找個真正能逗他開心,能讓他心情愉快的人。
淩相憶說:“我覺得有錢就很開心。”
餘悸拍拍他腦袋,“我跟你打個賭,行不行?”
“什麼?”
餘悸指著那塊空地說:“你種的紅豆如果能開花,我答應你,送你一間商鋪門麵當做美術館。”
淩相憶驚愕叫道:“什麼?!”
美術館!那可是他的夢想!
他摸了摸餘悸的額頭,“哥,你沒發燒吧,開花結果也就幾年,這是相思豆,也是種火龍珠,是可以開花結果的,你這不是穩賠嗎?”
餘悸溫和笑了笑,“如果你的種植方法錯誤呢。”
“不可能!行,那我們就打這個賭,來,擊掌為證!到時候彆賴賬。”
淩相憶信誓旦旦抬起手,他勢在必得,餘悸很豪爽地和他擊了個掌。
…
夜晚即將降臨,屋外風聲嗖嗖,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