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快離開楓葉嶺吧,卑王命令亨吉斯特帶領七萬昂撒人,順著大海南下了。”
摩根的聲音有些焦急:“最遲今天晚上就會抵達肯特郡,明天就會大舉入侵楓葉嶺!”
“……”
即便是凱拉爾,也不禁被這個消息鎮住了,他深呼吸了幾下之後,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知道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知道了?”摩根急切的聲音傳來:“快收拾一下領地內的財產離開吧,我知道你有能力,但就憑你那點人,根本不是七萬人的對手。”
的確,鴛鴦陣也不是完全無敵的,這個陣法是限定無敵,隻在限定的地形中才能打出逆天戰績。
如果凱拉爾有五萬人,他可以嘗試人為改變地利,把幾十萬昂撒人擊敗也不是問題。
可如今他隻有三千多人,人手捉襟見肘,根本無法形成有利己方的地利,就算把鴛鴦陣練出花來,麵對二十多倍的敵人,也必定會處處出現疏漏。
如果派上這些人上場,那麼下場就是全數死絕。
凱拉爾不想讓任何人死,甚至於……
他也不想讓這次入侵的敵人,昂撒人死。
因他知曉,處於絕大多數被壓迫的、不能發出聲音的昂撒普通人,都隻是想要生存下去的日子人,如果有的選,他們絕不會想要發動戰爭。
真正該死的人,隻有發動戰爭的卑王伏提庚,以及他麾下的鷹犬亨吉斯特、霍爾薩,還有那些泛走狗們!
凱拉爾不想傷害任何人,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斃,這似乎是無解的兩難之局。
而且凱拉爾也並非沒有退路,誠如摩根所說,他完全可以做一個神撤將軍,帶著阿爾托莉雅在晝夜間返回王都卡美洛,他相信自己不但不會受到任何責罰,反而依舊會得到尤瑟王的重用。
甚至於,就連尤瑟王本人,也會出兵幫助他奪回領地。
他知道的,凱拉爾,一直都知道的。
但——
“我不會走的。”
凱拉爾淡淡的說道:“如果我走了,那我的教化就是個笑話,無論是凱爾特人還是昂撒人都會‘認清’我的真麵目!”
既有商君之言行,何懼商君之下場?
不就是死無全屍,不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嗎?
想要踐行聖人的教化,難道就隻是動動嘴皮子,在完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居高臨下的賞賜一些微不足道的物資嗎?
“摩根,不必再勸,若我拋下楓葉嶺的子民逃離,不僅凱爾特人會看不起我,昂撒人也會認為我的教化隻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我的理想和數年的苦功都會付諸東流。”
凱拉爾平靜的說道:“七萬昂撒人是嘛?我知道了。”
切斷了與摩根之間的精神鏈接,凱拉爾的眸中燃燒起了熾烈的火,火焰中,蘊藏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情緒。
若是沒有昨日的明心見性,或許現在的凱拉爾會心亂如麻,會不知所措,會舉棋不定,不知道究竟是要撤退還是堅守。
但是現在,凱拉爾絕無半分猶疑。
“殺生不祥!我早說過的吧?”
凱拉爾幽幽歎道:“為何總有人想要違背我的法?”
“生命如此可貴,伏提庚、亨吉斯特……是誰給你們踐踏生命的權力?”
凱拉爾眸中的火焰愈演愈烈,似乎覺醒了某種特質。
城堡內,隻聽凱拉爾的聲音輕輕傳來。
“我會擊退你們的,我會讓你們……聆聽我的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