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飛鳶聽著話走向不對,當即指著一個聲音稍大,穿著補丁的大爺叫嚷道:“誒你說什麼呢,大點聲,對就是你,彆往後躲啊,有本事讓大家都聽聽!”
“怎麼著我家有幾口人,什麼親戚,祖上八輩都得告訴你唄,你誰啊,不行報公安啊!我要找公安同誌!我告訴你們,現在所有都是國家的,我們都是工農子弟,你在誣陷誰是資本家的少爺小姐呢?!”
“知道這批藥材誰要嗎?!這可是國家需要的!這位同誌,我想麻煩你一下,電話在哪兒,我要報一下公安,這個人不安好心啊!破壞無產階級團結啊!”
文飛鳶忽然發起脾氣暴怒的模樣著實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她還那麼言之鑿鑿的,說的話一下就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唬住了。
周圍人剛才雖然議論,那也都是出於好信兒心理。
可現在,所有人都有點怕她了:這帽子扣的有點大啊!
車站保衛科同誌心下已經有了結論,當即把頭疤男幾人嚴肅趕走,衝文飛鳶兩人主動微微一笑,連連和聲勸道:“小姑娘你誤會了,沒人說你是資本家的少爺小姐,大家都是工農兄弟姐妹。那啥,你們趕緊上車,可彆耽誤了正事。”
文飛鳶哼了一聲。
程墨打圓場道:“飛鳶,我們還要趕……回家呢,謝謝同誌了,我妹妹性子直,您多擔待,辛苦了。”
車站同誌臉色緩和過來,微笑道:“不辛苦不辛苦,都應該的。”
“哥,走了。”文飛鳶說了聲,抬腿就朝汽車走。
程墨拎著袋子,配合文飛鳶的演出,解釋道:“我這妹妹從小被家人人慣壞了,人不壞,您多見諒。”
“客氣了。”
文飛鳶在一眾人的注視下走上汽車,剛坐到前排靠窗位置,剛提著的那口氣緩緩吐出。
程墨放好草藥,背著包坐到文飛鳶身邊,瞅了眼周圍,湊過去小聲道:“剛才怎麼回事?”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文飛鳶雙臂環胸,驕傲道,“怎麼樣,唬住了吧。”
程墨都不知道該誇她聰明,還是說她膽大,他一個男的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這事不能細究,隻要人稍微打聽打聽,不就露餡了?”
文飛鳶靠近程墨低聲回道:“我心裡有譜,等到了回春堂,見了趙老爺子,我能圓回來。”
程墨心中起疑,“是不是爺爺和你說了什麼?”
文飛鳶翹起嘴角,“秘密。”
坐在後麵的方旬止看兩人旁若無人的低聲密語,連他上車都沒注意到。
嗬,這就是文飛鳶說的有事,幾天不見。
原來是和程墨一起去省城,要不是他今天也恰巧去省城有事,怕是還被文飛鳶耍的團團轉,蒙在鼓裡。
叫哥叫的那麼順口,估計是叫了有一陣子了,以前的文飛鳶對程墨都是直呼大名,那隻能是現在這位。
方旬止在心裡推算了文飛鳶來的日子,冷笑一聲,閉眼不再看前麵兩人。
眼不見心不煩。
*
“沒上車的乘客趕緊上車,車馬上就開了!”售票員探出窗戶衝外喊了一聲。
窗外幾個背著大包小包的人們急匆匆朝這兒跑,邊跑邊喊:“來了來了,等一下!”
等車上人坐滿後,客車晃晃悠悠地啟動了,車上的談話逐漸淡了下去,沒過多久,文飛鳶便聽到車內響起了打呼聲。
程墨一直留意文飛鳶動靜,見她捂著鼻子,擰眉的模樣,像是暈車,從文飛鳶身探過去,用力拉開窗戶,讓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