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鬆見這邊清創差不多了,對護士道:“小於,叫下一個病人進來。”
兩分鐘後,一名六十來歲的西裝老頭,在自己老婆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進來。
右小腿在咕咕冒著鮮血。
“楊廠長?你怎麼會受傷?”
呂威看到來人是他們的廠長,瞪著眼睛差點上去遞煙。
楊廠長痛得說不出話來,躺在床上擺擺手,示意他彆嗶嗶了,回答不了,把私聊屏蔽掉。
許鬆一聽對方是廠長,軋鋼廠是國營單位,這老頭級彆可不低,原本打算直接讓規培過去清創的他,親自過去檢查以示重視。
夏風這邊清創完畢,見許鬆跑去了另一邊,眼皮跳了跳,心裡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拿起2%的利多卡因,給呂威的手臂傷口做了局麻處理。
三個菜鳥吃了一驚,他要乾啥?
還不等他們反應,直接把顯微鏡扒拉了過來,隨手撥弄出11-0的卡普隆線。
顧思思一眼就看出這小子要乾嘛,對於他的敢作敢為,表示肯定。
她揣著兜,低頭看著夏風手裡的線:“小夏風,這麼細,你能應付嗎?”
“越細的線,越能減少神經束的損傷,降低縫合張力,提高準確度,大大加快病人的恢複速度,保證生活質量。我縫合,不看能不能行,隻看合不合適。因為反正都行。”
說話間,夏風已經開始了縫合。
專家級的常規縫合術,已經能夠做到微操。
他站在顯微鏡前,如一位精心雕刻的藝術家。
正中神經如一根斷裂的琴弦,等待著修複。
在顯微鏡的幫助下,選取神經束膜縫合。先是小心翼翼的把斷裂的神經束膜兩端拚接對齊,接著拿起比頭發絲還細小的11-0卡普隆線,穿過神經束膜的微小縫隙,隨著縫合線的拉動,斷裂的神經束逐漸靠攏,最後完全閉合。
線明明纖細如塵,卻承載著一個家庭的重擔。
每一次縫合,都輕柔而準確,手指在神經束膜上跳躍,如同藝術。
顧思思已經驚訝到早已忘記了剛才的質疑,她看到過許多無比專業的縫合技術,但可以肯定,夏風絕對占據一席之地。
不知不覺,在她心中,已經在拿夏風和那些頂級外科專家比較了。
“你到底是又進步了,還是玩了我三次?”
那三個剛剛還在思考,夏風到底要乾啥的三人,大腦徹底宕機。
這人不會是從哪裡逃出來的高手,故意扮豬吃虎耍我們吧?
鮑益思撓了撓錫紙頭頭,要不道個歉去?
可是給一個比自己還年輕的醫生道歉,會不會讓彆人瞧扁了?
那邊。
許鬆笑嗬嗬的幫楊明順接查完之後,剛轉身,就看到跟雕刻師一樣的夏風,杵在顯微鏡前,拿著針線縫縫補補。
他大驚失色,嘴巴大張,嚇成了一隻鬆鼠:“哎呦,你乾嘛……”
見習醫師在沒有醫師的指導下,去縫合正中神經損傷和前臂淺靜脈,萬一出了事,他要惹大麻煩。
夏風回頭朝他微微一笑:“我看許醫生在忙,就自己動手了。”
許鬆提著褲子,慌忙過來:“快給我!”
夏風眨了眨眼睛:“已經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