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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鑒野棠 四方野醺 3362 字 21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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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吵鬨喧嘩,鬱鬆棠從熟悉的顛簸中醒來。半夢半醒間,她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現代。可掀開簾子,依舊是這幾年未曾變過的大梁風光,半聲短歎就這麼入了風裡,誰也聽不到了。

“小棠姐,若是一早就走了,咱們這時候恐怕都要寧州了,現在這時辰,不上不下,咱們雖然走的是官道,又帶了護衛,可到底夜路不安全,要不先在光州附近這尋個客棧歇下?”仁若是打小服侍鬱鬆棠的丫鬟,隻是鬱鬆棠始終都沒法心安理得聽她奴婢小棠姐般叫著,哄著小姑娘叫給稱呼裡多加了個棠字。

三年前,鬱鬆棠跟著朋友趁著周末,共登本市的葫蘆山時,一個踩空,醒來就已經是同名同姓甚至同一張臉所在的大梁瑞豐元年了,起初隻覺得新鮮神奇,天下竟然有這般怪事,她打小就在孤兒院長大,這裡的鬱家二老待她極好,久而久之,竟也生出不淡的親情。

可這不是鬱鬆棠認知裡的時代,那日一同從葫蘆山穿過來的還有好友童煙,這更讓鬱鬆棠覺得千般巧合重疊在一起,那就一定有回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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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了個環境,鬱鬆棠性子依然懶散自由,聽著仁若嘰嘰喳喳,也左耳進右耳出,把簾子乾脆掛了起來,低眉耷眼地掃著窗外,街市上自是熱鬨非凡,想來此處歇下倒也不錯,還能趁夜色逛一會兒,可這心裡始終藏著事兒,悶悶地回了一聲“嗯”。

此次前去寧州的外祖家倒不是賞玩遊樂,反倒是想避開采選。前幾日宮中傳來消息,寧太妃身體抱恙,想著名為衝喜為孫輩皇子們選妃,幾大家裡有適齡女兒的都被提點過。

“借病之由先去你外祖家避上一段時日,這大梁的天說變就變,你雖未到年紀,可也難保采選一事掛不到你的頭上,他皇家貴胄,天家禁錮,非得常人可遊刃,咱們還是少些攀扯,爹碌碌一輩子,不過是求個於己誌向心安理得,於外百姓坦蕩清明,於內但求一家平安......”

鬱鬆棠此前從未聽過父親說過這般盤儘前路的話,此番相談,不免心中鬱結,鬱家三代,曆朝三載,可以說真真印證了這句“一朝天子一朝臣”,伴君如伴虎,苦心孤詣不過是如履薄冰,不容有一刻站錯隊。

如今鬱寧官居一品,時任太師,外人眼裡,正一品恩寵至高,聖心所向,可文人之手,文人之口舌,不過握筆上奏,哪裡談得上有什子實權,不過倒也算是全了鬱家一門三代忠心耿耿的臉麵。

大梁瑞平四年,正如它的年號,河清海晏,歌舞升平,麵子上該有的萬事順遂、天下太平,一件不缺。可鬱寧知道,這都是世人的假象,不過是為了掩蓋底下的暗潮洶湧。

鬱鬆棠臨走前那夜於廊下問父親:“父親,躲得了這一次,躲不了一輩子,可真到了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的境地,又如何?”

“那就不避不躲,鬱家雖不是武將世家,但也沒有隻作那縮頭烏龜的道理,隻是你仍需千百般小心注意。”

要她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突然就這麼老老實實進宮選秀,鬱鬆棠還咽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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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若哪裡知道自家小棠姐心中糾起來的千千結是什麼,隻察覺到她不似往常一樣,湊上前問道:“小棠姐,寧州那麼多好吃好玩的,怎麼你卻不大開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