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唐雲簽搖搖頭:“全部憑一雙腳走路,四處觀察,以眼力來定山川地貌,我陪著我爸找了三個月,並沒有找到。我爸說,很早之前,此片大地的陣眼應該是在達摩洞中,但在後來民國時期遭遇兵火,破敗一甲子,四十年前才重新修繕,到現在紅火起來,人氣已經轉移,地氣也轉移了,陣眼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蘇劫知道達摩洞,傳聞是達摩麵壁之所在,裡麵還有達摩因為麵壁太久,影子都留在上麵了。但後來被軍閥打碎了那石頭,再也無法看到如此奇景了。
達摩修煉的是“壁觀婆羅門”,對著石壁靜坐,以神入石,以石為鏡,映出自己的影子來。
禪宗之中有典故“磨磚作鏡”“積雪為糧”之說,意思是浪費光陰,不過卻另外有一層意思在其中,是把不可能變為可能。
尤其是“積雪為糧”,出自蘇武牧羊,沒有了糧食,就把雪當做糧食,意誌仍舊堅定不移,心向大漢。
蘇劫和唐雲簽在鎮上慢步行走著,到處都是一些體育館,武館,俱樂部,還有買體育用品,各種紀念品的商店,這麼大熱的天,居然還有很多老外在這裡逛街遊玩。
“你找到了這一片鎮子的陣眼之所在麼?”唐雲簽再次問:“這鎮上周圍,有許多武校,武運聚集了幾十年,肯定會有個陣眼之所在。”
“如果我猜測得不錯,就在前麵。”蘇劫把腳步加快了一些。
兩人走到了鎮子儘頭,是一條小河,流水潺潺,在河上有一座小橋,橋的旁邊不遠處,有一座非常之小的土地廟。
土地廟裡麵有土地爺爺和土地奶奶,這座廟隻有人的膝蓋高,非常袖珍,符合土地神的身份。
土地神在華夏傳統神話之中是最小的神祗,廟宇也一丁點大,但很實在,是農民最為親切的神祗,就和自己的親人一樣,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都可以找其哭訴。
“難道陣眼就在這土地廟中?”唐雲簽疑惑:“這土地廟我也沒有看出來什麼神奇之處?”
“那不是,但就在附近了,你也彆小看土地廟,土地為一方之神,就如村長一般,村子裡麵的大小事情都了如指掌,所以要找整個地方的風水陣眼,先找到土地廟,可以看出來不少線索。”蘇劫道。
“行啊。”唐雲簽目光之中帶著欣賞:“想不到你居然也能夠參悟這其中的變化,我以為你隻懂得科學研究,不懂得華夏神祗呢。”
“其實神祗是一種文化,更是人的內心之渴望,要研究心理學,神祗不可不研究。”蘇劫道:“鬼神之道,在乎於心,天地人神鬼,都是內心深處的種種變化而已。”
說話之間,蘇劫仔細觀察這這個土地廟,似乎在推算什麼方位,又似乎在用自身的感知來觀察普通人根本無法感受到的東西。
良久之後,他離開土地廟,似乎已經確定了方位。
唐雲簽打著油紙傘繞與興趣的跟隨在後麵。
兩人又走了幾裡路,前麵就出現了一大片菜地,菜地裡麵的菜綠油油的,並沒有因為大太陽而枯萎,看來是經常澆水。
在菜地旁邊是一塊空地,上麵擺放著石鎖,石碾子,地麵上居然豎立著梅花樁,看來是一處練武場,而且比較簡陋,基本上是傳統訓練方法。
在空地後麵,是幾幢老式的磚瓦平房,破破爛爛。
這樣的情況,看起來是一個破敗的農村武術班。
在這裡,人人都會練幾趟拳,尤其是農村裡麵的一些老人。在旅遊熱,功夫熱掀起來之後,很多會功夫的人就會搭建幾座平房,簡單用磚瓦堆砌下,就開始收錢教授武術套路,其中也有一些不乏真功夫的人。
甚至古洋的心意把絕學,是從一個農村老人身上學到的。
“整個鎮子的陣眼就在這裡。”蘇劫指著破破爛爛的幾間磚瓦平房道:“你覺得呢?”
“何以見得?”唐雲簽問道:“這裡其貌不揚,等於是一片廢墟了,陣眼怎麼可能在這裡?要知道,這一片數十座武校,武風盛行,武運之凝聚,應該是在某座武校之中。”
“我們去看看。”蘇劫和唐雲簽走了過去。
就在此時,從那幾間平房之中走出來了七八個赤膊上身的少年,渾身曬得漆黑,個個都隻有十二三歲,最大的不超過十五歲,他們拿著鋤頭,居然走向河邊,在河邊的荒地上進行開墾挖土。
一鋤一鋤下去,正是正宗的心意把“鋤钁頭”的架勢。
這些少年,他們一鋤一鋤之間,功力純正,讓蘇劫都極為驚訝,似乎可以看到古老時代的人百年前也是如此動作,架子古樸,和古洋傳授的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