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蘇師臨看著蘇劫道。
“是我乾的。”蘇劫點頭:“老爸,你在夢中所經曆的生活,是我自己的一些經曆和感悟,我過的就是那種普通而平凡的日子,但是我想不到,老爸你從小到大,日子居然是如此的驚險,如此的驚濤駭浪,幾乎每天都是生死之中。我終於能夠理解,你為什麼希望我過平凡的日子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很多大人物到了位高權重之時,卻在內心深處向往那些牽著黃狗在田間地頭散步,無憂無慮的老翁了。”
“你把我所經曆的都經曆了一遍?”蘇師臨駭然問道:“我在不知不覺之間睡著了,所經曆的所有夢境,都是你的安排。”
“沒錯。”蘇劫點頭:“老爸,你的修行很高,境界也高,但其實在心理上有重大的創傷和缺憾,來自於你從小到大的經曆,從小到大,每天都是在地獄之中掙紮,見到了太多的死亡。這種世界觀活生生的展現在你的麵前,使得你根本無法在內心深處有絲毫的放鬆。哪怕是在你脫離了該隱組織之後,過上平凡人的生活,但其實你也根本放鬆不下來。你應該知道你自己修為上的弊端,就是無法徹底放鬆心情,時時刻刻都在緊繃,你做過很多事情,想放鬆自己的情緒,但都無濟於事。”
“沒錯。”蘇師臨歎息了一口氣:“不過,就在昨天晚上,我徹底放鬆了,到達現在,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自在,前所未有的舒服,此時此刻,我才覺得自己是個真正的人。和整個人類社會終於融洽到了一起,這種感覺非常的好,就好像是魚兒終於找到了寧靜的港灣。對了,那你們怎麼樣?你獲得了我的經曆,對於你的心理上有沒有壞處。”
蘇師臨知道,自己所經曆的那些事情,都是非人類的,黑暗地獄之中的折磨,並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哪怕是真正的強者,如果真正的切身體會他從小到大的日子,也恐怕會崩潰。
否則的話,為什麼該隱培養了那麼多的龍麵具候選人,最後隻剩下他一個人存在?
“沒有任何壞處,而且彌補了我的缺陷。”蘇劫的臉上也容光煥發:“我從老爸你的經曆之中,看到了一個真實的提豐大首領,同時我也看到了這個社會之中,最極端黑暗的角落,原來整個世界上,還真的有光明始終照射不到的地方,那種地方,是極端的邪惡所滋生之處。有了這段經曆,我對於整個人類社會和人類族群的理解,徹底上了一個全新的台階。我也圓滿了許多,在此之前,我和大首領如果戰鬥起來,應該是他要強一些,但是現在,徹底的平衡了。我彌補了那一部分所缺少的東西。”
的確,蘇劫是在這次的精神互換過程中,才感覺到老爸蘇師臨的不容易,同時蘇師臨從小到大,一次次的搏殺,一次次的生死徘徊,都深深的銘刻在他心中,就和自己所經曆的一模一樣。
蘇劫在戰鬥之中,是缺乏真正的搏殺經驗的,不過這不妨礙他的拳法所向無敵,因為他的境界實在是太高了,而且他所掌握的東西,並不是搏殺所能夠學習到的。
就如兩個國家對敵,一個國家的君主英明,上下齊心,鬥誌昂揚。而另外一個國家,君主昏庸,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兩國開戰,當然是第一個國家贏麵大一些。
但如果那個君主英明的國家是封建社會,而君主昏庸的國家卻是完成了工業革命的現代社會,那麼封建社會立刻就要被碾壓,君主再英明,民心再凝聚,再眾誌成城也沒有鳥用。
這是文明等級的碾壓。
當文明等級高了一定程度之後,很多以前所謂的真理都要顛覆。
比如,人工智能,機器人的時代來到之後,古老的“得民心者得天下”之真理,怕是要煙消雲散。
這些社會結構,人類形態,以後的大勢實際上對修行極有作用,因為整個族群的大勢走向,乃是人類社會所有人的心理組成的一個共振。
“你再次進步,我的心情又輕鬆了許多,因為有人替我扛起重擔,我可以歇一歇了。”蘇師臨十分欣慰:“不過,我們這次的修為,是你幫助我突破境界,到達現在為止,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愉快,但我的境界和手段,還有身體上的化學反應,似乎也沒有到達濃烈的程度。”
“這是第一步,而且蛻變沒有這麼簡單。”蘇劫道:“必須要長時間的打磨,我現在是恢複你的心理創傷,使得你的心理真正變成堅不可摧,沒有任何瑕疵的光明體。在身體上,你接受了生命之水的改造,等於是重生了一次,但在心理上,你還是留在原來的世界之中,從昨天晚上開始,你的心理也開始重生了。從此之後,你不是龍麵具,這個身份和經曆,完全與你無關,在你的精神世界之中,徹底剝離出去,沒有任何因果。”
“我明白了。”蘇師臨點頭。
“不過,哪怕是你徹底獲得了新生,實際上想要到達那種境界,仍舊希望不是很大,這個境界之難,是人類進化的一個分水嶺。提豐裡麵所說的新人類,這個名字的確不錯。”蘇劫道:“總而言之,慢慢來吧,不是一朝一夕就的事情。我們身上並沒有背負什麼沉重的東西,輕裝上陣,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