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空蕩蕩,漆黑的土壤裡找不到血色與血腥味。
它們的屍體都已經不見了,便是那些沉重的甲胄,腥臭的血跡,沿路上被折斷的枝乾,也是無影無蹤。
林中的那些蟲豸和惡鳥都不再發聲了,寂靜的詭異。
劉桃子站立了會,邁開大步,一路走到了道路上。
昨日廝殺的碎石路也是那麼的乾淨,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劉桃子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而不知為何,他竟想要發笑。
...........
當他再次回到家裡的時候,劉張氏正在生火做飯。
桃子坐在了母親的身邊。
他皺著眉頭,臉色冷峻。
“嘭!!!”
男人撞開了院門,粗暴的闖了進來,他扛著一隻獐子,身上的短衣沾滿了血液,腰間掛著大弓。
他大步走進了院裡,將肩上的獐子丟在了枯木邊的坑上。
他的眼窩是凹陷進去的,整個人就像一塊冰冷乾瘦的鐵塊,他看向了劉桃子,將鏽跡斑斑的匕首丟在了他的麵前。
劉張氏趕忙起身,“這次回來的這麼早?”
男人沒有理會她,疲憊的揮了揮手,走進了屋內。
劉桃子撿起了匕首,來到了獐子的身邊,他蹲下來,麵無表情且熟練的將麵前的獐子剝皮抽筋拆骨。
獐子的血流進了坑裡,坑瞬間變得通紅,那紅色格外的鮮豔濃稠。
不知什麼時候,劉大坐在了主屋門口,伸出雙腿,曬著太陽。
劉張氏做好了飯,一家三口聚在了院落裡。
那血液的腥臭味絲毫不能影響劉大的食欲,他吃的很是粗魯,恨不得將骨頭都嚼碎了咽下去。
劉張氏就要斯文很多,小口小口的吃著。
劉桃子坐在劉大的身邊,盯著他的左臉。
“你看甚?”
“你是從野豬林過來的?”
“這季節野豬林裡能打到什麼?”
氣氛彆樣的沉默壓抑。
吃好了飯菜,劉張氏收起了空碗,忙碌的離開了此處。
“我殺了人。”
“三個鮮卑騎士,連人帶馬。”
劉大板著臉,生鐵般的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他幾乎從牙縫裡吐出了聲音。
“如果你不想讓全家陪葬,就閉上你的臭嘴!永遠忘記這件事!”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你爺!!”
劉大站起身來,整個人都開始泛紅,猶如冶煉之時的生鐵,他暴躁的扯開了衣領,能看到暴露出來的道道傷疤。
“破事!爛事!混賬事!!“
“一刻都不讓人安寧!”
“狗東西!狗東西!!”
他就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巨大的憤怒堆積在胸口,怒吼時雙手揮舞,似是對誰出拳。
又撕扯著自己的胸口,想要把那憤怒都挖出來。
劉張氏跑來了。
“怎麼?怎麼了?”
她慌張的將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的桃子護在身後,將手裡的包裹塞進了桃子的手裡,“替我送去,快去,快去。”
她吃力的推了幾把,桃子轉身離開。
走出門,院落內的咆哮聲漸漸減弱。
劉桃子扛著包裹,大步走在通往村莊的小路上。
道路兩邊豎起了一座座墳,四周長滿了雜草。
墳包上陷出個孔,依稀能看到老鼠爬行的痕跡。
前方是孤零零的村莊。
最前頭的兩座院落,如今隻剩下了殘簷斷壁,通體焦黑,燒斷的門板靠著牆壁,從兩間院落的中間走過,院內的老鼠尖叫著逃竄。
一條小路蜿蜒著向前,院落分布在小路的兩旁。
大多都是廢墟,也有少數保留下來的,能看到升起的炊煙。
村莊是那般的寂靜,眺望過去,小路上看不到半個人影。
劉桃子在第四座院落前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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