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背著柴,停在了食肆門口。
他輕輕叩門。
很快,小廝開了門,冷漠的審視他。
“要柴嗎?”
“不是淋了雨的吧?搬進來。”
樵夫走進食肆,小廝關上了門,那人丟下身上的柴火,快步走進了內屋。
小廝就在院落內張望戒備。
店家與那人相見,又關上了屋門。
“說吧。”
樵夫皺著眉,“您還真沒說錯,這廝絕非那般普通!”
“我們的人剛到張家村,就被抓了起來。”
“什麼??”
“張家村的裡吏,是乞樓難或。”
“他?”
店家的臉色變得愈發肅穆。
“你繼續說。”
“好在我們的人是以收藥為名,他倒也沒為難,就是索要了些錢。”
“可這村落人太少,若是過去打探,風險太大。”
“我們就找到了一個曾在張家村居住的人,他如今在河邊打漁,搬離了村落。”
樵夫頓了頓,有些欣喜的說道:“我們還真的就挖出了點東西!!”
“哦?!你說!”
“劉大和劉桃子並非是張家村之人!!”
聽到樵夫的話,店家臉上的笑容一凝,他冷漠的點著頭。
“劉桃子原來不是‘張’家村的人啊,好,果然是挖出了重要的情報!!”
“店家勿要著急,我是說,他們跟張家村根本就沒有關係,劉大之妻姓張,可她壓根就不是張家村的人,八年前,他們忽然出現在這裡。”
“至於他們是從哪裡來的,就是村落裡的人也不知道。”
“劉大這個人,神秘莫測,鄉裡人都怕他,他常常以打獵為由,消失很長時日,最長能消失數月,而每次回來都會帶來不少獵物。”
“他性格暴躁,若是怒了,毆打其妻,毆打其子,無人敢製。”
“他不跟人攀談,也不跟人接觸,在村外桃林建了個屋,唯一的愛好便是好養鳥。”
“我讓你打探的是劉桃子....不是劉大!”
店家有些生氣,可他忽然又反應過來,“養鳥?”
樵夫有些激動,他炯炯有神的看著店家。
“似是同行啊。”
店家抿了抿嘴,又問道:“那劉桃子呢?”
“關於他的傳聞也不少,據那漁夫所說,劉桃子似有癡病,剛剛來村落的時候,渾渾噩噩,時而胡言亂語,不似人話,卻像蠻言。”
“鄉人多驚懼,還曾報官要驅邪。”
“因此,後來每當他犯病,劉大就將他掛起來毆打,常常將他關在屋裡,不許外出,如此治了五年,癡病方好.....不再言語了。”
“癡病??”
店家有些驚訝,“我還以為隻有齊人的君王才有這般惡疾。”
“他母親曾對人說,是年幼時墜馬所致。”
店家合上了雙眼,沉思了起來。
“店家,還要繼續查探嗎?”
“要,必須要查個清清楚楚。”
店家睜開雙眼,眼裡閃爍著莫名的光,“你知道在鄴城執掌漢人勇士營的都督叫什麼嗎?”
“不知.....”
“他叫劉桃枝,大抵是過去那賀六渾的部下。”
“我們曾探查過這個人,卻查不出任何東西來......查不出他的籍貫,生年,家室,住所,隻知是蒼頭奴出身,此人總是莫名出現,又莫名消失。”
“甚至都沒幾個活人見過他,我們對他一無所知。”
樵夫激動的站起身來,“您的意思是.....”
“劉桃子就是那劉桃枝?!”
店家臉上的笑容再次凝固。
他沉吟了片刻,“那個漁夫不會泄露了這件事吧?”
“這您不必擔心,他泄露不了的。”
“那就好,你且回去吧。”
樵夫低著頭,離開了食肆,等到此人離開,店家將小廝叫來,吩咐道:“傳令下去,讓樵夫儘快回國,讓他們派彆人過來頂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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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學室內,眾人聚集在前院,坐在案前,手持書籍,交流攀談。
眾人神色認真,互相傳授,竟真的有些縣學學子的風範。
當然,路去病是熟悉那些學子的,他們是絕對不會如此的。
路去病站在不遠處,看著認真攻讀的眾人,眼裡閃過一絲落寞。
“可惜啊,就隻能讀律,不能讀經典。”
“沒什麼可惜的,當下讀經典的人很多,卻沒看到有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