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那崔謀勾結偽周,指使肥宗憲跟偽周聯絡,後分贓不均,偽周殺人滅口,人證物證俱全.....對了,先前那三位鮮卑人也是他們殺的。”
“他們收買了漳水邊一個村落的人,叫什麼李村的,襲殺了那三位騎士。”
“高陽王的麾下還發現了崔謀跟偽周來往的大量書信,私藏的偽周錢幣,用以殺人的武器,肥宗憲家幸存的門客們也都承認了這些事。”
“聽聞高陽王因為這件事而受到了陛下的誇讚賞賜。”
“崔家是個什麼情況,我不知道,隻聽貴人說,崔謀當夜就被切成了兩半,一半掛在鄴城牆頭,一半丟進了偽周境內,聽聞那偽周還給他收斂屍體,隆重安葬....我也不知真假。”
乞樓難打了個哆嗦,打斷了對方。
“何君就勿要再說了,駭殺我也!”
“我本來還想來找你求個提拔,如今看來,我那村雖然小,倒也比縣城要安寧的多。”
何阿難笑了起來,“你我摯交,便是你不尋我,我也不會忘了你。”
“隻是如今縣裡頗為混亂,還不是時候,我自己也朝不保夕....你先回那張家村,等我消息。”
“我在此處,也就你一個好友了,往後更得多多來往啊,一旦有機會,我會立刻派人去找你....”
看著何阿難這真誠的臉,乞樓難頗為感動,隻是道了聲謝。
儘管對方再三挽留,乞樓難還是決定返回。
何阿難一路將對方送到了門口,站在門口看著他離開。
乞樓難牽驢的身影在遠處一點點的消失,何阿難臉上的笑容也是隨著他的消失而消失。
直到最後,他的臉色變得極為冷峻。
乞樓難同樣如此,他低著頭,大步趕路,臉色肅穆。
“啪!”
走了幾步,乞樓難忽然又給了自己一耳光。
毛驢都被嚇到了,閃躲著頭。
“壞了呀,壞了呀。”
乞樓難嘴裡嘀咕著,眼裡充斥著恐懼。
自己昨日到底是發了什麼瘋才會去跟著那漁夫的兒子去調查呢?
報官?
向縣衙告發高陽王栽贓陷害?告發皇帝昏庸,有眼無珠??
可若是藏著,若讓桃子那凶人知道了,自己還不得被滅口??
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啊!!
乞樓難隻覺得頭更疼了。
他渾渾噩噩的出了縣城,騎上了驢,朝著村落的方向行駛而去。
難道要跑嗎?
可作為吏,若是跑了,那可就是亡人了.....無處容身。
將那小漁夫乾掉??
那不是會更加引起那屠夫的懷疑嗎?
乞樓難晃晃悠悠的騎著驢,在小道上行駛著,兩旁的冷風不斷的吹來,吹平了那些雜草,四周格外的寂靜,鴉雀無聲。
乞樓難忽然勒住了驢,他警惕的看向了左右。
“什麼人?!”
就看到前後各跳出兩個人來,四人從前後圍住了乞樓難,這四人穿著樸素,隻是蒙了麵,手持大弓。
乞樓難看著這一幕,當即長歎了一聲。
“諸位朋友,我是城內小吏,身上沒什麼錢財,若是死了,還有人追查,不妨就饒了我?”
“乞樓難公怎麼也會服軟?”
對方忽然開了口,乞樓難隻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他眯起了雙眼。
“不知是哪位朋友?我還能有活路嗎?”
“哈哈哈,乞樓難公,是我。”
那蒙麵者一把扯開了臉上的布帛,露出了真麵目。
乞樓難一愣,“是王君啊.....”
站在他麵前的人,乃是城中一個富戶,姓王名阜,在城裡有些產業,平日裡住在東城門附近的一處食肆裡。
王阜,也就是店家,此刻畢恭畢敬的朝著乞樓難行了禮。
“乞樓難公,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與您詳談,這般攔截,隻是為了防備小人,絕對沒有要謀害您的想法。”
“可否能移步與我一敘?”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