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吏說完,還看了桃子一眼,解釋道:“並非是要殺劉遊徼.....”
劉桃子平靜的點著頭。
高長恭的臉色卻很是複雜,“這豈不是讓我向慕容家低頭服軟嗎?這算是什麼辦法呢?我寧願被罷免為白身!也不願與這般人同流合汙!”
“這些人肆無忌憚的搶占土地,收取隸臣,搶奪產業,行凶殺人.....公是想勸我向這種人低頭嗎?”
張吏趕忙說道:“高縣公,這隻是暫時的計策,並非是要您真的順從....保命之策,低頭是最管用的.....”
“還有彆的辦法嗎?”
張吏頓了頓,又說道:“有......可以將事鬨大,拉慕容家一同下水。”
“怎麼個鬨大法?”
“您遇刺,咬定是慕容家所派的刺客,慕容家絕對不敢再與您對立......”
高長恭皺了皺眉頭,“若是真的鬨大了,隻怕陛下會發怒,到時候,會牽連無辜的成安百姓,一同遭罪,不妥。”
“還有其他辦法嗎?”
張吏又說道:“若是丞要害人,則可以找尉.....當下若是能確定是誰人下令,那就可以找他的對手來尋求庇護,讓雙方對峙.....”
高長恭那張俊美的臉很是肅穆,“當下是秋,過些時日便要入冬,廟堂大事極多,倘若因為我的緣故使群賢爭鬥,耽誤秋冬大事,那是我所不願看到的。”
“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此刻,張吏的嘴唇顫抖了許久,他終於吐出了話:“那就隻能先稱病,留在成安,然後趕忙給廟堂上奏,說明事情的原委,看看能否打動廟堂大臣.....”
高長恭沉默了下來,整個內屋都是靜悄悄的。
劉桃子此刻開了口,“縣公。”
“這幾日,我派我的部下往慕容家打探,發現了幾件事。”
“他們家的狗可能是吃過人的,他們奴仆在牽狗的時候,都要上嘴套,那大狗極為瘋狂,連他們的奴仆都治不住。”
“他們每日都會買豬,那豬在麻袋裡亂動,帶進內屋,就消失不見了,也不曾見過他們吃豬肉,溷藩裡也不曾養豬。”
“常常能從他們府後院聽到慘叫聲,哭泣聲,那是慕容廣的住處。”
“先前城裡多次出現女子失蹤之事,我認為很可能與他們家有關,那個慕容廣喜歡施虐殺人,喜歡奸淫,曹府的事情,就是他所做的。”
高長恭的臉色變得鐵青,“這不能算是證據.....”
“可我們還有人證,陸占善懼怕慕容廣,不敢說真相,那他怕不怕縣公呢?”
高長恭抬起頭來,“你的意思是?”
“縣公,陸占善殺死一十三人,挑釁廟堂權威,罪大惡極,請您下令,要求誅殺他的宗族,一人不留。”
“隻要今晚能撬開陸占善的嘴,讓他寫下證詞,明日就可以派人上奏廟堂,告知案件詳情。”
“可廟堂會在意案件的真相嗎?”
“他們不會在意,但是就如張公所說的,他們會在意您的想法。”
“其實都用不著這些,縣公隻要向廟堂表示自己不願意離開,廟堂都會再多考慮您的調令。”
高長恭有些遲疑,他撫摸著下巴,沒有做出決定。
就在此刻,有甲士走進來,“縣公,長孫縣尉求見。”
“讓他進來。”
就看到長孫縣尉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他的臉色很是難看,吃力的走到高長恭的麵前,行禮拜見。
“縣公!請治我的罪!”
“出了什麼事?“
“方才我正在審問陸占善,誰知,負責記錄的散吏忽用匕首刺中了對方的喉嚨,隨即便又自殺了,屬下未能及時阻攔。”
“什麼?!”
高長恭猛地站起身來,此刻,他是真的驚了。
在自己的縣衙,都敢這麼辦??
他渾身都氣的哆嗦了起來,他緩緩看向了劉桃子。
“知之,調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