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厭惡彆人在自己娛樂的時候來打擾自己。
一人推開了門,快步走到了趙開的麵前,朝他行了禮。
“郡丞公!不好了!”
那人慌亂的拜在了趙開的身前,抬起頭來,驚懼的說道:“李駿等四人都被縣丞給處死了,頭顱被掛在了城門口,他們的家也被抄了.還有,諸多散吏都被辭退他還派人在城中放出話來,說要嚴懲奸吏惡吏”
這人的語速極快,那嘴唇上下碰撞,語速快的驚人,他此時像是被嚇到了,說話的時候都還在哆嗦。
趙開的臉上並沒有半點的驚詫或者惱怒,他拿起了箭矢,再次向遠處已經蠕遠了的投壺射擊。
“就為了這樣的小事,你便來壞我的雅興?”
那人更加害怕了,他趕忙說道:“郡丞公,李駿等人都是您的人我故而前來稟告.”
“我的人??”
趙開看向了他,他搖著頭,“不,他們是縣衙的人,不是我的人。”
“一旦進了吏籍,生死富貴便都落在了上官的手裡,隨上官處置你在郡裡當了這麼久的吏,難不成還不知道這個道理?”
那人的臉色當即蒼白。
他當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官員公開殺百姓,可能還會有些麻煩,可公開殺吏.便是律法都不能治其罪,畢竟吏食官俸,官與吏的關係,便像是君與臣,君要殺臣,還需要去翻律法嗎??
他再次抿了抿嘴,“趙公,屬下知錯可那李駿,是您的親信,便這麼讓人給殺了,您的顏麵何在啊?”
趙開若有所思,他示意對方上前來。
那人站起身,快步走到了趙開的身邊,趙開一隻手摟著他的肩膀,“噗嗤!”
下一刻,趙開右手裡的箭矢便直接插進了對方的心臟處。
那人渾身一顫,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趙開。
趙開直勾勾的盯著他的雙眼,“你還是不明白嗎?你們的性命,不值錢也談不上什麼顏麵。”
“他要殺便殺了.他殺,或者我殺,都一樣,沒有關係的.你,現在明白了吧?”
“趙”
那人瞪大雙眼,盯著趙開,剛開了口,嘴角卻溢出血來,再說不出話,當即癱倒在地,隨即便不動了。
趙開嫌棄的看向自己手裡的血,“又臟了手.”<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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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手,當即便有一個奴仆走了進來,“家主。”
“去將安智大師請過來,讓他幫著超度一下。”
“唯!”
這奴仆走了出去,趙開則是繼續遊玩,隻是這一次,他的臉色卻並沒有方才那般愜意快活。
過了許久,不遠處的那投壺被趙開弄成了馬蜂窩,而那奴仆也帶著人來到了這裡。
這位安智大師看起來並不年邁,甚至都談不上慈祥,凶神惡煞,高大魁梧,簡直一副凶相。
“阿彌陀佛。”
此人朝著趙開行了禮,隨即看到了地上那具屍體,“這不是王君嗎?怎麼他也死了?”
“為了他那親戚開口,想激我出手.無礙,跟我來。”
趙開示意對方跟上自己,兩人走過一條條走廊,最後走進了一座寬敞的屋內,麵向而坐。
“我問過太守了,這人不太好辦,最近做事小心些,勿要動手。”
“哦?什麼來曆?”
“成安令陸杳,步六孤。”
大和尚不屑的笑了笑,“他們家早已失世,當家的死了,隻剩幾個小的,太守還會懼怕他們嗎?”
趙開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那陸卬雖然死了,可他的兒子還在,那小子的妻乃是常山王高演之女,常山王與陸家的關係極為親近,太守說,那陸杳對此人極為看重,動用了極大的力量,才強行改變了今年的官員人選,將這個人的名字硬生生加上,因此還得罪了好幾戶人家。”
“要是他在這出了什麼事,常山王怪罪下來,是讓你去死,還是讓我去死呢?”
大和尚的臉色終是陰沉了下來。
“太守有他所想的,可我看這個人,不像是老實的,這剛來縣裡,就動手殺人,還派人四處吆喝.倒也不怕他殺人,就怕這廝壞了我們的大事。”
趙開咧嘴發笑,他搖著頭,“壞不了。”
“縣兵都在獨孤郡尉的手裡,而政務則都是在我的手裡.那縣衙就是個空頭縣衙,就是讓他招到了吏,又能怎麼樣呢?”
“當初那石驢子有多蠻橫?將我們的禮丟出衙門,還帶人偷襲寺廟,強闖殺人,甚至想去鄴城告狀可現在呢?這驢子不也躲在廄裡不敢出去嗎?”
“若是聽話,分他一份,若是非要與我們過不去這畢竟是黎陽郡,有太守在此,縣丞,那算是個什麼東西?”
“他有親戚,太守難道便是孤家寡人嗎?”
大和尚獰笑了起來,他點著頭,又說道:“那便好,隻要不耽誤末月的大法會就好我們可是聯絡了安道一大師前來講經的。”
就在兩人說起一些不可告人的私密事時,門外再次傳來腳步聲。
趙開的臉色相當的難看,今日他被打擾的次數有些多了。
下人慌亂的衝進了府內,一頭跪在了趙開的麵前。
“家主!”
那人的聲音都在顫抖。
“出了什麼事?”
“天子駕崩了!”
“什麼?!”
趙開猛地跳起身來,一旁的大和尚此刻也是目瞪口呆,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衝出了府去。
兩人推開了門,一路朝著院門狂奔而去,鑽進了馬車,便消失在了道路上。
下人鎖好了門,轉身走進去。
屋頂上,寇流的身體緊貼著瓦片,此刻也是呆若木雞。
“你說什麼?!你真的聽到他們是這麼說的?”
“不錯,確實如此,天子駕崩了”
寇流坐在劉桃子的麵前,將今日自己所聽來的諸事詳細的告知,而最為震撼的消息,自然還是天子駕崩的事情。
田子禮有些坐不住了,他幾次起身,想要說些什麼。
當真是大好時機啊,皇帝忽然在晉陽駕崩,群臣都要前往晉陽,鄴城空虛.一時間,他的腦海裡出現了無數個想法。
就在田子禮浮想聯翩的時候,忽有小吏走進來稟告:“主公,有個散吏攜家屬前來,說是想要拜見您。”
“哦?”
劉桃子皺了皺眉,“讓他進來。”
很快,幾個人快步走了進來,為首的那人,是今日才離開縣衙的散吏,身後跟著兩個年輕後生,他們懷裡都抱著壇。
三人進來,行禮拜見了眾人。
散吏保持著大拜的姿勢,“因為劉公的緣故,我才能回到家裡,與家裡眾人相見,您的恩德,屬下不敢忘卻,聽聞您還要招收吏,我特意回來,便是想要在您麾下任職!”
劉桃子點點頭,“你叫什麼?”
“屬下王達。”
王達看向了身後,那兩人帶著東西走上前來,王達又說道:“劉公,我家裡善釀酒,這一壇酒,是家裡珍藏多年的佳品,我想要報答您,卻找不出彆的東西,唯獨此美酒,還望您勿要拒絕!”
他再次叩首,那後生將美酒放在了眾人的麵前。
姚雄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桃子點點頭,“稍後去找田錄事史。”
“唯!!”
那幾個人這才離開了此處,姚雄大喜,他上前,拿起了那壇,“嘿,還不輕呢!”
“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