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架雲梯靠在了院牆上,甚至還高出了院牆不少,縣兵死死抱著雲梯,可這院牆卻跟他們操練所用的牆不太一樣,或是沒控製好重心,雲梯忽然往側倒下,那縣兵吃力的想要扶住,卻沒能成功,連帶著隔壁的雲梯都被一並打翻。
雙方還不曾交手,縣兵便已出現了傷亡。
獨孤節老臉漆黑,此刻更是歇斯底裡的怒吼著,“架好!!我是怎麼教的?!”
刀盾手手持大盾,開始了攀爬。
有刀盾手爬著爬著,忽然踩空,直接從上頭摔落。
傷亡更多了.
可好在,他們的對手也並非是什麼精銳。
幾個武僧正吃力的想要推開雲梯,不知是推搡的方向不對還是如何,兩人失手,慘叫著從院牆上摔落,倒在縣兵麵前,再也不動彈了。
還有武僧準備拿起東西往下丟,卻是一肘子將身邊的同伴推下去。
雙方甚至還不曾交手,卻都已經出現了傷亡。
終於有縣兵爬上了院牆,幾個武僧壯起膽子,舉起木棍便砸去,縣兵很快就被打得滿頭是血,從院牆上摔落,三麵都聽到交戰聲。
劉桃子看向了身邊眾人,姚雄,田子禮等人,此刻都戴上了甲胄,看起來格外不凡。
劉桃子親自朝著那院牆衝去,其餘幾人趕忙跟上。
劉桃子爬著雲梯,他的速度並不慢,比姚雄等人要快出了很多,若是沒有身上那沉重的甲胄,都不知他還能快到什麼地步。
隻是片刻之間,劉桃子就站上了牆,他推開了麵前的兩個縣兵,華鋌劍在他手裡閃爍著寒光,隨著破空聲,兩個人頭猛地飛起,無頭的屍體噴射著血,重重倒下,劉桃子撲進了武僧之中,左右劈砍。
步戰的劉桃子比騎戰的要更加凶殘,就像是一頭猛虎衝進了羊群,一個又一個武僧在他麵前倒下,他如此猛衝過去,竟是直接從眾人堆裡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武僧們哀嚎著,從桃子兩旁不斷的摔落,縣兵們軍心大振,他們大吼著,跟著桃子衝了上去,三麵院牆都被縣兵所占領。
武僧們開始後退。
遠處的那個胡僧還在大叫,“我們有太後庇護!!有太後庇護!!”
“嗖!”
不知是誰射的箭矢,胡僧當即倒下。
對縣兵們來說,太後實在太遠,而每天能吃到的肉湯很近。
劉桃子等人將武僧們趕下了院牆,隨即打開了門,獨孤節帶著戰馬從正門走進來,眾人再度上了馬,開始了追殺。
獨孤節將軍隊分成了三批,一批人負責守在院上,提防有人逃離,另一批人負責追殺,最後一批人負責接應。
武僧們此刻是徹底的失去了鬥誌,劉桃子騎上青獅,開始四處追殺,整個崇光寺內,喊殺聲震天,血光四起,劉桃子領著十餘騎,一路從正門殺到了正殿,其餘各隊也是攻向了各個方向,到處都有人在驚呼,有人在哭泣,有人在求饒,有人在謾罵,就是沒有人誦經。
平日裡不可一世的惡僧,此刻摔在地上,踉蹌著轉過身,哭著哀求,迎麵是無情的刀,砍在身上,引起了幾聲慘叫。
惡僧們四處躲避,逃命,完全沒有要反抗的想法,麵對被組織起來的縣兵,如此逃跑隻是送命,毫無作用。
劉桃子騎著戰馬,在崇光寺裡來回的衝殺了五六次,青獅都有些疲憊,似是喘著氣,劉桃子早已成為了血人,姚雄等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各個都是渾身血汙的‘妖魔’。
他們再次殺回正殿,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屍體,崇光寺內有著最完
善的排水溝,因此,此處再次如南城那般,血流成河。
劉桃子皺著眉頭,看向了遠處狂奔而來的獨孤節,“怎麼樣?找到了嗎?”
獨孤節板著臉,“不曾找到.崇光寺內已經沒有抵抗力量了,隻是主持以及他的親信,不知躲在了何處,根本找不見”
劉桃子眯起了雙眼,“暗道。”
獨孤節一愣,他不知想起了什麼,整個人都變得暴躁,“我最厭惡暗道地道我這就去找!!”
獨孤節轉身離開。
劉桃子卻警覺的看向了周圍,他縱馬前進了些,來到了正殿的那些佛像前,忽然,劉桃子跳下了戰馬,他走上前,打量著麵前的巨大佛像,他沿著佛像轉了幾圈,來到了佛像的後方,他隱約看到了裂縫,桃子用手輕輕叩打著佛像的各處,忽然。
“嘭!!”
劉桃子一拳打去,麵前的佛像上竟是直接出現了一個凹陷,眾人都驚呆了,劉桃子用力一撞,那佛像正後方原來是有道暗門,此時被桃子硬生生的撞開。
暗門之後,能看到一條走廊,通往了地下,兩旁掛著火把,正在燃燒著。
“來人啊!!這裡!!”
田子禮高呼了起來。
劉桃子當頭跳了下去,眾人紛紛跟上。
地道內迎麵衝來一股惡臭味,讓眾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兩旁的火把搖曳著,將地道內照的不是那麼清楚,兩旁都做了加固的措施,類似礦洞,可地麵上卻有些水漬,走在這裡,時不時就能踩到什麼,有的軟,有的硬,眾人看不見,也不太願意去看,姚雄低頭看了一眼,嘀咕道:“人頭。”
在走了百餘步後,暗道忽變得寬敞了些,劉桃子原先還需要彎著腰才能前進,在這裡,他可以略微直起身體了。
在左側,幾個火把似是熄滅了,漆黑一片,隻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姚雄拿著取下的火把,大步走上前,猛地舉起。
火把的照耀下,是很多雙驚恐的眼睛。
地上打了許多木樁,木樁上則是用鐵鏈鎖著人。
都是些女人,各種年紀的都有,她們身上連塊遮羞的布都沒有,鐵鏈套著她們的脖頸,那鐵鏈很短,她們甚至不能站起來,如狗一般趴在地上,在她們的身邊,白骨森森,各種大小不一的屍骨被隨意丟放在各處,各種肮臟之物皆堆積在一起,令人無法直視。
那些女子張開了嘴,卻隻是發出嗚咽聲,她們沒有舌頭,發不出聲來。
有的甚至是耳目鼻全無,隻是抽搐著。
她們的眼裡沒有光芒,有的隻是說不出的驚恐。
姚雄一個哆嗦,隻覺得頭皮發麻,他舉起火把,一路前進,這一路上,竟滿滿當當的都是被鎖起來的人,不隻是女人,後頭還有男人,都是相同的遭遇姚雄每一步都會踩碎許多的骨頭,踩中肮臟之物,走了許久,他都不敢繼續往前走了,他回頭看向了劉桃子,眼裡充滿了恐懼,這位莽撞胡頭次感受到了某種說不出的恐怖。
劉桃子平靜的看著麵前這些人,他那握劍的手因為太用力而變得青筋暴起。
“子禮,將這些人帶出去,姚雄,跟我追!!”
劉桃子跟姚雄繼續往前追去,往前走著,便看到了許多金光燦燦的寶物,其中有黃金,有珠寶,甚至有字畫,應有儘有,這些說不清的財寶就這麼隨意的被堆放在兩旁,還有搬動,被灑落的痕跡,這痕跡倒是方便了劉桃子,劉桃子跟姚雄跟著那灑落的珠寶黃金,加快了速度,越追越快。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們來到了地道的儘頭,劉桃子撞開了上頭的木板,隨即跳出來,看向了周圍。
這裡是一處民居,還是在南城,而民居的大門敞開,地上還灑落些東西,劉桃子快步追出去,卻看到那痕跡一路通往了郡衙。
此刻,阿延那正帶著幾個老和尚,踉踉蹌蹌的朝著郡衙跑去,他們懷裡還鼓鼓囊囊的。
阿延那格外的狼狽,臉上滿是憤怒。
“定要奏告太後,定要奏告太後這妖魔瘋了,這妖魔.”
幾個老和尚此刻也顧不得什麼大師的體麵,跟在阿延那的身後,跑的飛快。
他們甚至都不敢往後看,道路上寂靜無人,百姓們被縣兵的動靜嚇得不敢出門,都上了鎖,阿延那隻是朝著郡衙狂奔而去。
“這絕對不是婁睿的命令!絕對不是!婁睿不會如此!”
阿延那一次次的說著,當他看到遠處那高大的郡衙府邸的時候,眼裡滿是激動,幾乎要落淚。
而在身後,卻傳來了沉重的跑步聲。
阿延那回頭,卻看到一頭暴躁的妖魔,正朝著自己狂奔而來,那妖魔一邊狂奔,一邊丟去自己身上的甲胄,隨著東西落地,他的速度越來越快。
阿延那發出了一聲尖叫,丟了手裡的東西,轉身就跑。
跑過了拐角處。
迎麵有十餘人。
石曜手持利劍,領著縣吏,擋在了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