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日起,都給我做好出征的準備,不許作樂,不許怠慢。”
“我暫領懷朔,監察操練之事。”
眾人急忙起身,稱是。
賀拔呈也笑著說道:“此番出征,對諸位而言,也是個大好機會”
整個懷朔都因為這些人的到來而變了個模樣。
城內外的騎士們開始了操練,縱馬狂奔,磨練射術與武藝。
兩旁擺放著草人,那些騎士們縱馬而過,片刻之間,草人之上便插滿了箭矢。
又下了馬,兩人捉對廝打,先用木刀,打得塵土飛揚,木刀碎裂。
而又赤手,拳拳到肉,扭打翻騰。
場麵極為熱鬨。
劉桃子跟賀拔呈就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操練。
一人笑著走到了劉桃子的身邊,一副點頭哈腰的模樣,眼裡卻帶著得意,“將軍,如何,是不是初次見到這般軍隊?”
劉桃子一臉的淡定,“有待操練。”
那人臉上的笑容當即凝固,有些不悅的說道:“武川可有這樣的精銳嗎?將軍,不如讓您身邊的武川精銳與我們打一場,看看誰家的能耐大”
簇擁在後方的幾個武川兵大怒,當即就要卷起衣袖來。
劉桃子卻搖著頭,“沒這個必要。”
那人極不服氣,“將軍,怕了便是怕了彆說是他們,隻怕是將軍,也未必能勝得過我們”
劉桃子緩緩走到他的麵前,低下頭來,凝視著他。
這人當即愣住了,緩緩後退了些,“將軍.”
“來,我與你試試。”
“將軍持可汗劍,不敢傷了將軍。”
“你且先傷了再說。”
“那便角抵,不動刀劍。”
“好。”
話到如此,那人也不退縮了,他快步走到了正中間,那些還在操練的軍戶們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紛紛看向了這裡,又迅速圍了過來,顯然,他們是早有準備。
賀拔呈當即皺起了眉頭,正要上前,就有一人笑著攔住他,那人正是劉大頭,他低聲說道:“將軍,您勿要著急,我們沒有惡意,隻是被武川人擋在門口,有些說不出口,您且放心,不會傷了將軍”
賀拔呈眉頭緊鎖,“我不怕你們傷了將軍,我怕將軍傷了你們!!”
“哈哈哈,那人是懷朔軍中肉搏好”
“咚!!!”
忽傳來一聲巨響,那人趕忙轉過頭。
就看到劉桃子站在那裡,而那位肉搏好就躺在他的麵前,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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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劉大頭瞪圓了雙眼,呆若木雞,不隻是他,周圍那些懷朔人,此刻也是愣在原地。
劉桃子看向了周圍,“多來幾個。”
就看到有四個人走了進來,解下甲胄,快步衝向了劉桃子。
劉桃子飛起一腳,將衝在最前的人踹翻,不做停留,一手抓住一人的衣領,直接往後丟去,片刻之間摔下二人,其餘二人衝來,一人飛速抱住他的雙腿,另一人撲上去要推搡,想將劉桃子摔在地上。
桃子一個肘擊,那抱著他雙腿的人瞬間倒下,令一人被他接住,在空中轉了幾下,丟在地上。
一時間,整個校場都是靜悄悄的。
“吼!!!”
武川兵猛地高呼了起來。
那些懷朔兵低下頭,臉色紅的嚇人。
“繼續操練。”
劉桃子拍了拍手,緩緩走回了賀拔呈的身邊來,賀拔呈咽了咽口水,偷偷看向了身邊的劉桃子。
“將軍在看什麼?”
“啊,沒什麼,沒什麼.”
那些懷朔兵開始更猛烈的操練了起來,而劉桃子的戰績,也迅速在懷朔內傳播開來。
“我上次見到這樣的人,還是那匹夫高敖曹!他總是領著麾下的漢人來毆打我們”
“你可不知道,那將軍力大無窮,簡直就不是吃人奶長大的”
“聽聞那將軍年幼時被熊羆所養大”
關於劉桃子的諸多傳聞在懷朔散開,而這一直持續到了諸邊鎮戍主到達懷朔的那一天。
邊塞的諸多戍,關,鎮,堡的軍官們,幾乎是在看到人頭的那一刻就啟程了。
懷朔算是整個邊塞裡最生猛的一個邊鎮,人多,凶狠,有貴人,戰功還多,婁大智更是出了名的,這廝不隻是魚肉自家,偶爾也出去打野味,這廝仗著自己的姓,自己的兵,在地方上橫行霸道,看到他那死不瞑目的腦袋,這些人幾乎沒有什麼遲疑。
他們意識到,邊塞又來了一個狠人。
很快,懷朔官署裡已經是滿滿當當,皆是各地的軍官豪帥。
賀拔呈坐在上位,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是說不出的激動,這是他盼望了許久的,今日終於實現了。
眾人此刻規規矩矩的坐在賀拔呈麵前,幾乎沒有了平日裡的驕橫。
賀拔呈隻覺得格外舒坦,他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劉桃子。
劉桃子開了口,“今日召見諸位,首先是告知諸位,鎮將軍到達此處,往後,都要聽從他的軍令,若不從令,隻有一死。”
眾人趕忙行禮,“唯。”
劉桃子又繼續說道:“還有,便是錢糧之事,廟堂這兩年給予的錢糧太少!完全不夠吃!!”
聽到劉桃子的話,眾人紛紛抬頭,眼裡滿是錯愕。
你他媽的不是廟堂派來的人嗎?怎麼看你比我們還生氣呢?
賀拔呈此刻也是愣住了,他看了眼桃子,也急忙反應過來,點著頭說道:“確實如此,我要向廟堂上奏!必要讓他們發下錢糧!!”
眾人眼前一亮,再次拜謝。
劉桃子說道:“廟堂籌備錢糧,分發下來,也需要時日,可我卻等不及。”
賀拔呈的嘴角抽了抽,劉桃子繼續說道:“廟堂不發糧,我們當自取之!!”
賀拔呈的瞳孔漸漸放大。
“我準備領軍往塞外,在廟堂分發糧食之前,從塞外鄰居那裡借一點回來,諸位意下如何?!”
聽到這句話,眾人頓時高亢了起來,“我們早就想要這麼做了,從天保六年以來,年年都禁止我們外出,不許我們劫掠,就等將軍這句話了!!”
賀拔呈欲言又止,也點著頭,“好,就這麼做。”
劉桃子看著眾人,“我們,去劫突厥。”
“啊??”
賀拔呈沒有開口,卻有一人急忙起身,“將軍,當下奚人就聚集在長城外,他們搞了什麼五部,效仿其餘人設立官職,他們與周圍眾人來往,囤積了大量的錢糧牛馬,且軍隊無能,而突厥距離我們還有些距離,況且剛剛與蠕蠕人交戰,頗有些戰力,何必要舍近求遠呢?”
劉桃子皺著眉頭,“奚人不值一提!要劫,就劫有錢的!長城之外的那些突厥人,剛剛擊敗了蠕蠕人,牛馬最多,錢糧最多.搶了這些人,才夠我們吃的。”
又有人起身,“將軍,可奚人.”
“勿要再說什麼奚人!我意已決!!”
“唯!!”
接下來,劉桃子就與眾人商談起了出兵的時間和兵力上的部署。
他希望每地都能出些人,由鎮將軍統一指揮,最好是以輕騎為主,能來往迅速,完成劫掠後就跑回來,不給敵人反擊的機會。
在結束了初次的商談後,眾人皆是臉色複雜的離開了大堂。
賀拔呈目送眾人離開,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劉桃子。
“將軍.奚人明顯更好打,也更方便,為何要放棄了他們,去打什麼突厥人呢?且不說突厥人戰力如何,就是打贏了,這沒有廟堂的命令,隻怕,我看,要不還是去打奚人,沒有什麼顧慮,也沒有什麼難度,一戰就能誅殺其俟斤,大獲牛羊駿馬”
劉桃子緩緩看向了他。
“是啊,將軍說的很有道理,奚人是更好打,也更方便,來回距離很短,一戰就能打得他們潰不成軍,
四散而逃。”
“可將軍若是將奚人給打了那大丞相過來後打什麼呢?”
“讓他去打突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