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自家人(1 / 2)

北齊怪談 曆史係之狼 6967 字 1個月前

“殺!給我處死他!現在!!派人!!”

婁太皇太後手裡的拐杖頂住了高演的胸口,臉色通紅,渾身哆嗦,口水四濺。

宮殿內,女官們埋頭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高演臉色肅穆,緩緩抓住頂著自己的拐杖,小心翼翼的彎腰放下。

“母親,這件事,疑點重重,還是先徹查清楚,何況,這還涉及到了表兄”

“婁睿?!畜生!這個畜生!!”

婁太皇太後更加憤怒了,“為了錢,連他阿爺的靈位都不管了?!”

“殺!連他也給我抓起來!!打一百棍!打二百棍!!!”

“母親,表兄並非是貪財的小人,這件事,乾係重大,您勿要聽那些勳貴胡說八道。”

高演從懷裡取出了奏表,認真的說道:“這是表兄所上的奏表,他說,夜裡有舅父托夢,說自己死後不得安寧,讓他來看看自己。”

“表兄就領著人前往天樂寺,發現這些胡僧劫掠民女,在我舅父的靈前做淫,甚至勾結偽周,用那些靈位施咒,想要咒殺我大齊勳貴.表兄怒不可遏,這才屠了其亂賊,獲其所得,分發百姓,以安邊地,又設立新的靈位,安置好了諸多先人的靈位.”

婁太皇太後此刻放聲大笑,笑聲極為的瘮人。

她瞪圓了雙眼,眼裡布滿了血絲,“他這套屁話,能哄一哄其餘人,還能騙得了我嗎?什麼托夢,分明是他看天樂寺的賞賜眼紅,勾結那個劉桃子,不顧先祖靈位,以刀劍相向.你若還當我是你母親,現在便下令!”

高演平靜的看著母親,緩緩搖著頭。

“不可。”

婁太皇太後憤怒的叫道:“若是不應,你也勿要再想著什麼大事,我雖年邁,這天下大事,還是能做出些決定來的!”

高演朝著她行了禮,“母親,若是您執意要責罰他們,便先責罰我就是了。”

“我的性命都是母親所給,母親要我如何,我便如何。”

“母親竟不願意相助,我這就辭了官爵,回老家反省。”

高演解下了腰間的官印,放在了一旁,轉身就要走。

婁昭君看著高演大步往外走,忽叫道:“站住!!”

高演停下來,再次看向了母親。

婁昭君此刻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幾乎要哭了出來,“作孽啊,我有六個兒子,卻沒一個是成器的,澄放蕩,洋暴虐,淯早夭,你現在也想要離開我嗎?”

“那天樂寺裡,供奉的難道不是你的先人嗎?自家人啊,你和婁睿就這麼看著外人來欺辱我們嗎?”

“你個天殺的,當初與其將你們生下來,倒不如死在我的腹裡!!”

看著婁昭君這傷心模樣,高演當即跪在了地上,以頭叩地,連著叩拜了數次,頭顱重重的砸在地上,血液四濺,可高演似是一點都感受不到痛苦!

婁昭君迅速將他拉起來,“你也想要死在我的麵前嗎?!”

高演開口說道:“母親,我並非是不重視先祖,就是因為重視先祖,才不允許這些人禍害先祖的靈位,您不相信表兄,莫非他那查抄出來的東西,也是假的??是他勾結偽周不成?”

“母親,這些人禍亂邊塞,當今社稷,已有數百萬的僧尼,這數百萬人要多少百姓來養活?他們不事農桑,不交稅賦,不從軍旅,坐吃山空,享受百姓的敬仰,占地霸田,發放子錢,母親可知道他們所發放的子錢是何利息?一錢出,次月十錢回,再次月,百錢,千錢,萬錢!!”

“這些蟲豸,這些蠢物,害我江山.”

高演的臉色忽變得猙獰,血從他的額頭緩緩流出,蓋住了他的英武的臉,高演的眼神變得凶狠,渾身微微顫抖,眼淚與血液一同混雜著流淌。

看著兒子的模樣,婁昭君卻是被嚇了一跳。

她的瞳孔緩緩放大,眼前恍惚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同樣是滿臉血色,同樣是滿臉猙獰,同樣的哆嗦。

“母親,我敗了,我敗了,我的漢人大軍啊!!這些蟲豸,這些蠢物!!我的江山!!”

“沒救了!沒救了!我要殺了他們!!我要屠了他們!!我要放火,我要捏斷他們的腸子.”

婁昭君猛地清醒,一把抓住了兒子的手,“演!演!”

她哆嗦著拿出了絹布,擦拭著高演臉上的血跡,又叫女官前來幫忙。

被婁昭君如此抓著,高演那癲狂的模樣緩緩平複。

他再次看向婁昭君,目光清澈。

“母親,不能處置”

“好,不處置,不處置了.演,你.近來可還好嗎?”

高演恍惚了一下,“還好,隻是有些疲憊。”

“母親,其實劉桃子也並非是外人。”

“哦?”

“他是劉桃枝的兒子,阿爺的蒼頭奴,劉桃枝”

“什麼?!”

婁昭君瞪圓了雙眼,“那漢.那人是桃枝的兒子??那他怎麼會在邊塞當個小小的戍主?你就這般對待功勳之後?你讓他做一個七品的小吏?”

“額母親,七品不是小吏.”

“那是什麼?!那其餘勳貴,誰家的子嗣是七品?!哪個不是四品三品起步的?偏偏這家中老人,當初他跟著你阿爺的時候,你還不曾出生嘞!!你敢這般羞辱他?!”

高演有些

懵,他緩緩開口說道:“我不曾輕視,我已經給他連升了三次.”

婁昭君更加生氣了,“連生三次才是七品?!那他過去是幾品?!”

“我母親,這不能怪我,是劉公他不願意縱容兒子,生怕慣壞了他,讓他兒子隱姓埋名,做了小小的縣吏我後來得知,便一路給他加官進爵,劉公還勸阻我,說他兒子不成器,不能提拔,他的提拔,都是因為功勞,劉公非但不幫他,還要壓製他.”

婁昭君有些驚愕,她這才點著頭,“明白了,明白了,難怪婁睿那豎子對他如此看重,難怪你一直要保他我懂了。”

她這才說道:“你怎麼不早點告知我呢?桃枝乃是老人,這些年裡,儘心儘力,說起來,當初他婚娶的時候,還是我出麵的嘞.可惜他的夫人早逝,你若不說,我都不知道他竟還有個兒子.”

“不愧是桃枝啊,看人家這孩子教的,多有血性,多有能力,當初我也該跟他那般,將你們一個個都丟到地方去當縣吏!!”

高演低著頭,不敢說話。

婁昭君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既是自家人,那便算了。”

“不過,婁睿這豎子,卻不能太容忍,這樣吧,你派個人,去打他十軍棍!就說是我吩咐的!”

“唯!!!”

高演再次起身,“母親。”

“還有什麼事?”

“陛下年幼,各地的勳貴多有不法,偽周突厥,蠢蠢欲動,便是南邊,也不是很太平。”

“勳貴雖敬我,卻不怕我。”

“諸兄弟雖愛我,卻不懼我。”

“母親,為了社稷,是不是可以操辦大事了?”

婁昭君愣了許久,“你怎得如此著急?陛下登基還不滿一年.”

“母親,隻是大丞相之身,行事多有不便,絕非私心,隻為天下。”

婁昭君沉默了許久,她抬起頭來,看了看高演額頭上的傷口,無奈的長歎了一聲,“也罷,也罷,你想讓我怎麼做呢?”

“請母親出麵,將大事告知陛下,再下詔行廢立之事。”

“你且出去吧,我再想想。”

“唯!!”

“啊!!”

“疼殺我也!!”

“姑母!!”

婁睿被按在地上,官員們低著頭站在兩旁,聽著婁睿的慘叫聲。

兩個負責行刑的甲士,此刻都懵了。

他們受了大丞相的暗示,明明沒怎麼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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