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澈反問道:“那這邊的事情怎麼辦?
“這裡的事情莫非要交給胡長仁他們??
高淹嚴肅的說道:“我會留在這裡的。
“,你在這裡做不了任何的事情,你應當也發現了,你的政令根本出不了鄴城,這次若是強行留下來,隻怕都出不了你的府邸。"
“你在這裡能做什麼呢?"
“你所提拔的人,如今在哪裡?你所推行的政令,又在哪裡?
高淹搖著頭,“我知道劉桃子,他並非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他磨下的眾人,大多也是心懷社稷,我想,在那邊,或許你能做出更多的事情來,況且,若是有人要教唆劉桃子去走最後那一步,你也能阻攔他。
高淹此刻很是誠懇,他拉著高的手,很是認真的說道:“設立北道大行台,那北方大多州,自然都是要歸此處管理的,河北之地,肥沃裕,正需要你這樣的人去治理,況目,你還能盯著劉桃子,好好勸說他,讓他去當霍光,而不是王葬。
"無論是你,還是我,都無法對付天下的這些惡賊,但是劉桃子卻可以,他磨下什麼樣的人才都有,卻唯獨缺乏一個能施行大政令,做大國事的能人,還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嗎?
“勿要再執意留在這裡了,聽我的勸,接受語令吧,有你去幫助劉排子,或許能強強聯手,到時候,大治河北,再治天下,完成前所未有的壯舉
高淹將對方一路送到了他自己的府邸,高澈此刻心不在焉,沒有精力再跟高淹商談大事,高淹就暫時離開了此處。
坐在馬車上,高淹的臉色肅移,再也沒有方才的那種樂觀和愜意
方才那些話,都是他用來糊弄弟弟的。
目的隻有一個,保住他的性命。
劉桃子為人正直,待在邊塞,未必會死,可若是在鄴城,他就是下-個高睿
自家這個弟弟,根本沒有那麼多的壞心眼,也無法與這些惡人抗
衡。
倒不如讓他離開,留下自己來繼續盯著胡長仁
反正自己沒什麼才能,死不足惜。
次日,有天使早早來到來高激的府上,催促高激儘快上路。
而這一次,高澈的應對確實要冷靜了很多。
昨晚,他一直都在思考兄長的那些話。
他知道分裂廟堂的危害,也知道自己離開鄴城的危害。
可若是鄴城,又能做什麼呢?
又如何能通迫胡長仁去改變詔令呢?
高澈無法聚集眾人為自己所用,因為他不懂得去裳想眾人,不懂得設賓款待,也不懂得提拔拉攏。
他領著那些願意跟隨他的人勤
苦做事,卻沒有什麼回報,還要承擔很高的風險。
漸漸的,大家也就不願意再跟著他了
在這種境地裡,或許前往邊塞,先將那邊治理好,將劉桃子看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就在高液還在拖延的時候,鄴城之內卻是遍地的哭喊聲
胡長仁甚至都沒有等到邊塞那些人的聯名賣表被送過來,他主動召集群臣,提出了按著皇帝詔令設立北道大行台,以高激來擔任大行台尚書令的事情。
一時間,三台群臣惶恐。
他們都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接下來,胡長仁就發布了前往邊塞的人選名單
那些還算有些道德,有些底線,有些節操的,通通上了這名單。
什麼陽休之,崔達孥,鄭雛,裴士平,封述,李德林,赫連子悅辛德源.
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胡長仁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花重金拉批類睿,讓他幫忙鎮場子,若是有違抗詔令的,那就按著違抗詔令的辦法來處置,婁香答應了,不過,彭城王除外。
於是乎,郵城之內,就開始了瘋狂的強行上任浪潮。
甲士們前來保護這些人領著家眷前往邊塞赴任。
除了這些人之外,所有人都對此感到滿意,他們這麼一走,三台就空出了許多許多的位置來,這些位置自然都是留下來的那些人的。
在多方利益一致的情況下,這些人隻能被迫前往邊塞赴任。
他們自己都是一頭霧水,對當下的局勢更是感到茫然。
眾人上來路,可唯獨高澈沒有動彈。
胡長仁是越來越急,甚至召集了那三位走狗,想要商談如何除掉彭
城王。
鄒孝裕苦苦勸讀,方才阻止了胡長仁的殺心。
不過,他卻沒能攔住胡長仁去見高澈。
這一天,胡長仁在百餘甲士的簇擁下,來到了高的府邸。當他想要強行衝撞進去的時候,高激家的奴仆卻主動開了門,迎接他進去。
高澈的府邸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樸素,
有奴仆正在準備,他們將東西搬上馬車,其中有許多許多的書籍。胡長仁看著這場麵,臉上的殺氣頓時消散了許多,
高澈就從遠處那繁忙的人群裡走了出來,穿著很樸素的衣裳,他的臉上不再是那般眉頭緊皺,整個人也不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看起來,竟然是莫名的放鬆,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指揮那些人進行搬運。
“隴東王來了。
高澈走上前,輕輕行禮,不卑不亢。
胡長仁卻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了,他回了禮,方才問道:“彭城王這是準備要前往邊塞了?"
“是啊,要帶走的東西有很多,便耽誤了些時日。
“對了,有一件事要告知隴東王,在中書台,還有些文書,是關於河北各州戶籍土地相關方麵的,我都想帶過去,不知可否?"
“哈哈哈,這有什麼,您帶走就是了!
胡長仁大笑著,眼神裡的得意更加的明顯,在他的心裡,他已經確定對方認輸了。
而麵對失敗者,他還是願意表現的寬宏大是一些的。
他忍不住說道:"彭城王勿要覺得氣餒,在邊塞,同樣能做的大事。
高澈輕輕點頭,他又看向了胡長仁,“我聽聞隴東王這次派遣了許多人前往邊塞?
“不錯。
“我怕彭城王勢單力薄,無法治理,就挑選了一些賢人,讓他們提前上路了。
高澈忽說道:“說起來,我在那邊,確實沒有什麼人手,朝中還有很多年輕人,當初是我提拔他們進了各部學習,不知這些人我是否也能帶走啊?“
“好!彭城王還想要什麼,儘管直說!
沒有了。
高澈搖著頭,他深深的看向了胡長仁,“那我就多謝隴東王了,這世上的事情,向來是盛極必衰,大王如今執學廟堂,定當謹慎,周人即將出兵,若是用人不當,或許會帶來災禍。
“我知道。
"我還有其餘大事,就不耽誤彭城王上路了!"
胡長仁行了禮,就帶著眾人匆匆離去。
上了車,胡長仁的臉色更加的激動,
先除掉了高香,如今趕走了高澈,整個師城,終於是徹底落在了他的手裡,甚至,三台之內,所有不願意親近他的人,都幾乎被趕走,留下了一個乾乾淨淨,上下豎明的好廟堂.
他有著這些空缺位置的任命權,那就擁有了天下,
他恨不得此刻仰頭長嘯一聲。
天下,儘歸我矣!!
而在府內,高澈樂嗬嗬的收拾著東西,他好久都沒有這麼輕鬆過了,甚至都沒有見過這般暖和的太陽。
太陽高掛在空中,發出暖暖的光
眾人有說有笑,收拾著行要。
高澈整個人都舒暢了,隻覺得連呼吸都是彆樣的愜意
永遠治不好的病根,終於被他所拋棄了。
他要帶著能治好的那部分,去找新的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