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皇宮。
宇文邕正色而坐,宇文護仰起頭來,正在囑咐對方要以國事為重,
宇文護此番要親自出征,儘管他自己也不是很自信,不太情願,可事情忽然發展到了這一步,他不去也不行。
他可不敢將這麼多的軍隊交給彆人,他甚至都不敢輕易分兵
他怕分了兵,這些將軍們轉頭就來攻打自己
當然,對於國都,他也有所擔心,他不擔心字文,就擔心那些老而不死的家夥們會挾持或者教唆宇文邕來搞事。
因此,在離開之前,他要再三叮囑宇文邕,勿要為賊人所欺騙。
宇文邕聽的很是認真。
“大人要離開了嗎?"
“不錯,二十日之後,便要出兵了,陛下到時候要前來給大軍送後
宇文邕趕忙點頭,“這是自然。
“大人,前幾日我跟散騎宇文乾嘉閒談的時候,聽到他說靈州那邊有戰事,說是隨國公死了,真有這件事嗎?"
宇文護當即皺眉,“胡說八道!!"
宇文邕有些懼怕的問道:“大人,若是敵人已經殺到了靈州,那我是不是該往南邊避一避呢?"
看著不成器的宇文邕,宇文護有些生氣,“天下哪有天子遍讓賊將的道理?!"
“陛下勿要擔心,賊將隻是在靈州外,隨國公當世之名將,是不會戰敗的,陛下可以高枕無憂!!"
說起這件事,字文護的臉色就變得很差,他甚至都懶得再跟宇文囑咐那些大事了,他教衍性的說著,起身就要離開,豐文邕卻再次起身,拉住了他的衣袖,"大人,靈州真的無礙嗎?"
宇文護的臉上已經明顯的有了不滿,他扯出了衣袖,冷冷的說道:"陛下不必擔憂,若要國破,臣先死矣。
他轉身就走,不給宇文邕開口的機會。
宇文邕愣在原地,目送著宇文護離開。
等到宇文護走出去,屋內四下無人的時候,宇文邕的眼神方才變得有些陰沉起來。
楊忠以少量的兵力被圍困在靈州,情況危急,可宇文護卻不肯救
援
這廝是非要弄得國家滅亡,才肯安心嗎??
已經死了一個梁國公,還要再殺一個隨國公?
宇文邕的雙拳都在顫抖,當下的局勢,都是因為這廝。
他本來還想,先在暗中國積力量,等到時機成熟,有了可以接替手文護的實力時,再猛地出手,乾掉這廝,或者乾脆等他老死,對他那幾個傻兒子動手。
可事情發展到如今,宇文邕卻有些等不及了。
永豐丟了,石崖也丟了,如果靈武都丟了,那還說什麼治理天下?!
不行,必須要儘快除掉這個狗東西
大周的精兵強將,讓這狗東西這般禍害折騰,讓那劉桃子占了便
宜!
宇文邕眯著雙眼,殺氣騰騰,腦海裡已經開始沉思著誅殺賊臣的大計劃。
宇文護上了車,急匆匆的回到了府內,剛剛走進了書房內,他便忍不住開始咆哮了起來,“去將乾嘉給我帶過來!!"
諸仆從們驚恐,趕忙外出。
片刻之後,就有一個男人走進了府內,他畏懼的看著宇文護,一頭跪在了地上。
“父親!"
“誰讓你給皇帝說靈州之事的?!"
畜生!!想壞了我家的大事嗎?!"
宇文護暴怒,大聲的質問道。
宇文邕所說的那個泄露軍事的散騎,正是宇文護的小兒子。
宇文護從奴仆手裡搶過了鞭子,就開始抽打兒子,宇文乾嘉一邊躲藏,一邊辯解:"父親,我並非是有意,隻是聊起軍事,脫口而出….
就在這個時候,一人快步走進了屋內,一把攔住了手文護。
“父親。
宇文護看著擋在麵前的另一個兒子,手文至。
“父親息怒,息怒。”
他勸說了幾句,宇文護方才收起了鞭子,讓小兒子滾出去,留下了宇文至。
“至,今日我去找皇帝,他說起靈州的事情,顯得格外懼怕,想要逃離。
宇文至不屑的笑著,“宇文邕向來怯弱,不足為奇。
“父親,倒是這楊忠,這是除掉他的好時機啊。”
宇文護看了看周圍,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讓兒子坐在了一
考
“我也是頗為為難。
“靈武是不能丟失的,可若是能讓楊忠慘敗,也算是好事,你覺得該怎麼辦呢?"
宇文至仰起頭來,臉上帶著與他父親同樣的傲氣,“父親,我願意領兵前往靈武。”
“哦?”
"當下楊忠請求支援,若是父親按兵不動,難免彆人會說什麼,況且,靈武確實不能丟失,讓我領兵前往吧,我會等著,等到楊忠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再出兵擊破劉桃子,將他擊退,或許還能奪回永豐!"
“可你從來不曾打過仗…你能擊破劉桃子嗎?"
“我讀過很多兵法啊!"
宇文至又問道:"父親也不曾打過仗,不還是要作為主將去討伐產國嗎?我為什麼不行呢?"
宇文護雖
然有諸多缺點,可那些都是因為有考量,至少在其他方麵,他不含糊,他當即搖著頭,“我對付楊忠等人是因為他們不願意歸附,如今親自統帥是因為無人可用,你不同,你沒有讀過書,也沒有威望,若是將軍隊交給你,隻怕靈武守不住,你的性命也得丟在那裡。"
聽到父親如此輕視自己,宇文至有些惱火,板著臉,又不敢反駁。
宇文護輕輕撫摸著胡須,“不過,若是給你安排個懂戰事的人,你全程聽他的,倒是可以。
宇文至有些急切,“父親!我如何就不能學兵"
“你要是這麼想,那我就不許你出征了。
若是你答應我,願意完全服從,不指手畫腳,我就讓你去。
宇文至無親,終於還是低下頭來,“唯。
“我兒啊,這戰事不是讀幾本書就可以成的,那楊忠也好,劉桃子也好,不都是經曆了無數次戰役才能成為名將的嗎?這次跟著去長長見識,積累經驗也好,這打仗的事情啊,說起來容易,可真正做起來,那就不同了。
“唯。
宇文護此刻思索起了出兵的人選。
他如今準備以大軍討伐齊敵,三路大軍的位置都已經確定好了,人員安鞧卄鋆輦褻尼抜糾都滿了。
不過,這靈州格外重要,確實需要一個真正有軍事才能的人去。
很快,宇文護便有了人選。
他下達了命令,很快,一個身材魁梧,極有猛將風範的男人就來到了國公府內,急忙拜見宇文護。
這男人喚作侯龍恩。
乃是當下的柱國大將軍。
看到他,宇文護的臉色都變得親切了起來:
侯龍恩乃是老將,曾跟隨宇文泰參與過許多的戰事,曾經救過手文護的性命,因此得到了宇文護的信任,宇文護對他格外的偏愛,多次封裳,如今已經做到了柱國大將軍。
“拜見晉國公。
侯龍恩拜見了對方眼裡卻帶著些不安。
他急忙說道:“我那劣弟的事情,我著實是不知情,還望晉國公明鑒,我賣在!
宇文護笑了起來,"無礙,你我之間,何必如此拘束呢?"
難道我還不知道你嗎?"
“你那個堂弟的事情,我已經不在意了,不過,你要告訴他,讓他勿要再信口開河!!"
“唯!!"
侯龍恩再次低頭,他的堂弟侯植,同樣是偽周大將,不過,論相貌,論戰功,論品德,都比這位堂兄要強的多。
他知道自己堂兄很受宇文護器重,就讓候龍恩幫自己勸速宇文護可侯龍恩哪裡敢做這樣的事情,最後候植無奈,親自出馬,進行危險的勸諫,果然,從此被宇文護所妹恨,宇文護甚至當眾說出要殺了侯植。
侯植憂懼,一病不起,至今仍在病榻之上。
侯龍恩對此很是憤怒
你在這裡裝什麼賢良,莫非就你一人是忠臣嗎?
害的我都險些被忌憚。
宇文護如今心思也不在這件上,便先跳過了這件事,說起了靈州的
事情
宇文護希望讓侯龍恩領兵,讓兒子宇文至跟隨,兩人一同去解教楊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