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時收回素劍,素劍發成嗡嗡清明,和他的主人共鳴。
劍意和他的神魂共鳴,哪怕少年神色淡淡,但如若被其餘修仙者看去都要大吃一驚。
劍修百年難出一位,難在元嬰期達到劍意與神魂共通的修士更是少之又少。
更何況,還是詭道中人。
驚天動地也不為過。
但少年收下劍,隻是環顧四周。
鮫珠珍貴,鮫綃也不遑多讓。
心下倒無太多感慨,百年前的那道鏡花水月讓他經曆九死九生。
最後一道鏡花水月,差點讓他折損在秘境。
如今的鏡花水月倒也不夠看了。
可能隻是因為如今他的修為低微,故而鏡花水月施展在他身上的威壓便少了不止一星半點。
但眼下倒也不猶豫,這些東西本身就是鮫人前輩贈與他的。
如今也算物歸原主。
陳時拿出乾坤袋,毫不留情,一絲一毫都沒落下。
開玩笑,修煉不要錢嗎?
那必定是不可能的。
修仙者需要的靈丹妙藥、仙草、兵器修煉哪樣不要錢?
也就是自己之前豬油蒙心了了。
自以為全給了他人也可以。
不爭不搶,倒不失為一種美德。
但簡直貽笑大方,修仙者不搶奪一線生機,不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日後定然是他人足下灰。
幻境消融,但海水確實真實。
陳時想到百年前,那為鮫人前輩的話語。
“我啊,就是早知道要離開,又舍不得南海。”
“所以用琉璃仙裝了萬頃海水,在我的老巢布下一道幻境,稱之為鏡花水月。”
那聲音如今遠去,日後再無鏡花水月驚人一瞥,南海出鮫人,一目自難忘。
鏡花水月,如今卻也真是一場夢。
到如今也不過才百年爾爾。
“陳時。”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是周辛昂。
少年人衣紅似火,一雙眉眼如溪水。
那聲音像和他熟稔,隻是儘顯柔弱之態。
仿佛引得眾人擋在他身前,不讓風雪落在少年身上。
兩人目光一觸,接著又各自收回目光。
輕不可聞的嗯了一聲,陳時不再開口。
身上的傷勢算不上好,裂開的傷口已經開始隱隱作痛。再不處理恐怕感染風寒,這具傀儡體恐怕要徹底報廢了。
密密麻麻的陣痛襲來,腦中繃著那條弦也不敢放鬆。
少年衣袍沾了血腥,甫一靠近,血腥氣與身上的血腥混合,衝得腦子混沌。
那聲音卻不依不饒,聽得陳時多有煩惱。
“陳時哥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不知道哪門子的哥哥,指尖無聊時撥動了一下銀鈴。
如果是在西洲,可能熟知的修士便知道,這是傀儡門中詭修準備攝魂下傀儡線。
傀儡門的詭修,傀儡線下於無形,一手銀鈴瞬息攝魂。修士人人談之色變。
比控人之術還恐怖的是,魂魄被人操控,像隻傀儡一般。
最終還是鬆下銀鈴,隻是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麵上純潔如冰心一點的少年。
“走罷,秘境快要破了。”
“想必他們也快出來了。”
大海無垠,一望無際。
修士在其中不過縹緲一粟,蒼茫大海中,兩人不過一點。
而在陳時看不到的地方,少年死死掐在蔥白指尖上,彌留出一絲絲血跡。
卷邊的白色衣袍與素衣齊肩,但周辛昂先天不足,永遠比他矮上一截。
才出秘境,沒先遇到沈卿池和夏長贏他們,反而是遇上了先前,對上周辛昂的那一撥修士。
他們是一個門派當中的修士。
琉璃閣,擅長淬煉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