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月宗定然是竭儘全力培養。”
風雪兩茫茫,南國被牽著離開。
才踏上金鑾,隻看白玉麵團回頭,那目光卻暗含感激:“哥哥!”
陳時揮手,聲音含笑,南國囁嚅的麵容與南海之上偶遇那位詭異的幾百年後的日月宗宗主麵容交疊。
陳時卻隻覺得眼下南國隻是個飽受風霜,未曾得到過關懷的小孩。
這時卻也帶著幾分悵然,心中難免酸澀:“南國,此路一去甚遠。”
“莫要害怕。”
“日後你定能成為雲上仙君。”
“有朝一日有能力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勿忘初心!”
秘境隨著這聲音天崩地裂,一時之間再而旋轉。
眼前人如雲霧縹緲,再次遠去。
身後,沈卿池聲音低沉:“走罷。”
兩人一前一後,衣袍被風卷起,雲也縹緲,境也縹緲。
但卻遠遠還沒結束。
再而走近,卻觀那日不到腰間的糯米團子被養的玉立,眉間朱砂痣明目動人。
這時,南國已是聖子。
但他們不能再和一開始那般走近,眼下隻能看南國的過往。
南國十分刻苦,日出之前便在舞劍,日月之時打坐問道,連夜間也不願睡覺,就這漫天星辰打坐運氣。
日日夜夜,入過眼雲煙,卻是南國刻苦修煉的數年。
直到——
日月宗忽生變故。
日月宗宗主開始變得古怪起來了。
日月宗的宗門心法是天下無雙,修仙界僅此一份的心法。
不用淬煉,僅僅隻需運功便可自然吸收萬物靈力。
陳時早有耳聞,故而也知道日月宗的弟子身上靈力十分純粹。
但眼下,那日月宗宗主身上竟然漸漸開始有了煞氣。
“南國。”
“掌門。”
南國出落成玉立少年,眉眼間也有豔羨風姿,抬起頭看著日月宗宗主,眉眼間滿是欽慕。
“南國,鮫人一族殘虐,可要小心鮫人。”
“我族不倒百年,乃上天垂憐。”
“故而要守護南海,莫要讓鮫人攪亂這片安寧。”
可南國聽了這話,麵上卻浮現出猶豫,“可是,掌門……”
“南國,這麼多年。掌門對你如此厚愛,宗門如此栽培你。”
“你莫要辜負這片心意。”
囁嚅許久,南國最終閉上了嘴,回了“是”。
杳杳雲,世藏白鳥。
萬物藏於世,自有緣由。
如若打破平衡,天道懲罰,總歸是逃不過。
南國一日溜下山,竟然是向南海的方向而去。
陳時與沈卿池跟去,大吃一驚。
南國所見竟然是鮫人前輩。
少年玉麵悱惻,紅了耳廓,而鮫人前輩卻還未修得大能的境界,眼下墨發繾綣,慈悲目撲簌在月下泣淚成珠。
無數的鮫珠落入南國手中,少年卻抬起手,去碰鮫人冰肌玉骨的冷麵。
那指尖碰到鮫人的淚,又聽鮫人好似喜悅歌聲。
一人一鮫,在南海之上,月似霜色,鮫珠萬頃。
但這般和諧的景象很快就被打破。
又一日,少年南國再次來到海邊。
鮫人悲切,聲若寒蟬,隻餘下傷心目,不可置信看著眼前人。
“為什麼?”
少年的劍是日月天地所得,曾經隻夠月霜的劍鋒如今染上血色,汨汨流淌的溫熱血液順著劍鋒滾進翻騰的海潮當中。
鮫人體態嬌柔,肌膚卻是寒涼若雪。
但那寒涼軀體下的血竟然也是滾燙的。
那淚繼而再次落下,簌簌鮫珠,悲切月色。
直到劍鋒拔出,鮫人深深看他一眼,搖了搖頭,墜入了南海,再未曾浮現。
南國身後卻傳來一道笑聲:“南國,做的好。”
“不愧是聖子。”
“南國,你做的很好。”
往日若素雪的劍鋒染上血跡,再也無法褪去昔日開劍的血腥。
那些畫麵一一變換,直到南國痛苦的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