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隱秘在角落的那絲死氣暗潮湧動,忽如雷霆萬鈞之勢朝著少年襲去。
少年翻轉身子,那死氣觸碰到少年肌膚便如同消了蹤跡般。
下一瞬,生冷寒涼透入骨頭縫,少年在睡夢中的神色忽地變得痛苦,汗液滾下,他忽地睜開眼。
猩紅血絲,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膚上忽然浮現密密麻麻的細長絲線,豔紅的血順著眼角滑落,一滴滴地掉落在他的手腕上。
他急忙摁住眼角,細長指尖飛快在空中翻轉掐訣,下一瞬,指尖定在額頭。
血又神奇地倒退回回眼角。好似剛剛不過假象。
隻少年額角冷汗直下,寒涼迫使他的肌膚汗毛倒立。
他抬起臉,眼睫空茫落在門戶上。
床榻邊緣人影空空,他抿著唇,心中卻淡淡鬱色。
昨夜他實在過於勞累,被人抱在懷裡,睡了過去。
但迷蒙中,卻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看自己。
腰間的銀鈴眼下瘋狂晃動,神魂已無法再定下許久。
目光落在廂房內的那一盞鯉魚燈。
元宵佳節,是團圓日。
他忽地笑了一下,沒有穿外衫,踱步在桌上,拎起了鯉魚燈。
這盞燈看起來十分靈巧,工藝精美,雖是凡間普通的一盞燈,卻也被這燈驚覺。
然而驚覺之餘,卻觸到了燈罩上的字跡。
—— 願年年今夜,與君共度。
且下頭還專門用毛筆寫了一行更小的字詞。
——祝願小時歲歲長相見。
麵上忍不住泄出一絲笑意來,明眸皓齒,一時之間宛若三月桃花顫顫巍巍地開。
但到底放下燈盞,麵上雖笑著,但肌膚卻蒼白若雪,覺出幾分薄弱的意味。
骨子裡的寒涼冷色一刻不停,銀鈴響動得頭暈腦脹。
下一瞬,手抵到銀鈴上,銀鈴被強行驟停。
繼而眼眸落在門戶上,眼神晦澀,又倒回床榻上。
沈卿池走進房門時就是這樣一個景象——
陳時安靜地呆坐床上,目光空落落地看著門戶的方向。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繼而冷香湧進,房門再次沒關上。
“你去哪了?”
陳時看著沈卿池身上的雪,莫名有些生氣,他又說:“出去沾到雪了。”
分明是擺明了嫌棄沈卿池在外頭沾了雪進屋子冷到他了,但語氣卻不是這個意思。
沈卿池莫名走近,忽地蹲在床榻邊,以一個仰視的姿勢看少年。
他說:“可是我很冷。”
“小時不替我掃掃雪嗎?”
像是不情願,那雙微涼的指尖才碰到沈卿池肩上的雪,便被那人握住了指尖。
沈卿池下意識擰眉,“怎麼手這般涼。”
這下連讓人替他掃雪也不肯了,靈力將雪烘乾,兩隻手握著少年的手,用靈力一點一點焐熱。
好一會,沈卿池才道:“替你去買了包子。”
陳時抬眼看他,目光落在沈卿池身上,卻還是嘴硬道:“元宵節,就隻吃包子嗎?”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卿池抱住,跨坐在人身上。
穩穩當當地坐在一旁的木桌旁,被靈力蘊著,倒也不曾感到寒涼。
身上慢慢回溫,他支起眼眸看人,半是明媚,半是迷蒙。
沈卿池今日卻格外容忍他,隻親了他的額頭。
將先前買的包子和豆腐腦以及糕點都拿了出來,一一擺放在桌麵上。
陳時不願意動手,身上的衣服都是沈卿池替他穿的,連著他坐在人身上池早點時,沈卿池便替他整理發絲。
直到皓文來敲門,推開門後靜默了幾秒。
他不由地幽幽道:“師叔,怎麼我沒有啊?”
但到底不敢多抱怨,怕被他師叔眼刀,故而坐在一旁,嘻嘻哈哈去撚桌上的糕點。
打小沒吃過,便吃的滿嘴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