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陳時是被人推醒的,一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被一位姑娘推了幾下,見他慢慢轉醒,那姑娘鬆了口氣,“終於醒了。”
“竟然醒了就趕緊去鹿吳山吧,沒準走運能碰到仙人。”
那姑娘好似習慣了對“他”頤指氣使,邊說,還指了指外麵疊嶂叢生的山林。
陳時這才反應自己在一個破擊的木屋裡,木屋四處漏風,屋外寫著簌簌的雪,裹挾著霜寒的冷風吹得木屋搖搖欲墜。
像是發出悲愴的悲鳴,木屋被風口慣得吱呀聲響。
那姑娘見他不動,又向他一瞪,“怎麼還不走?”
陳時這才慢悠悠地爬起來,沒成想,自己竟是變小了,他看著自己的手掌發現竟然不過孩提般大小。
暗自施展靈力,竟然是被無法召喚靈力。
眼下他乖巧地朝著那姑娘點頭,問,“我如何去找神仙?”
那姑娘聞言怪異一笑,“這,有真心便能尋得真仙,看你真心不真心了。”
說著,那姑娘又走進,聲音壓低,“小子,你若是真心,那神仙便會主動來尋你。”
“——這樣,你娘親便有救了?”
“那我娘親在哪?”陳時可不小孩,自然不好糊弄,他琢磨著女子的話語,猜測那鹿吳山應當是有什麼,故而著女子才百般誘惑他去那鹿吳山。
“你娘親……自然是在城主府。”那姑娘一瞪,色厲內茬地道,“你若是不去鹿吳山,那你娘親就沒救了!”
“那我要見我娘親最後一年。”陳時也不怕這女子,緩緩開口,“如果見不到我娘親,我就不去了。”
“你!你不要不識好歹!”
見女子神情怪異,像是被戳破計謀般,他又道,“我見不到我娘親我就不去!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你這小子真是狡猾,我們城主府哪有欺騙你一個山野小子的,我勸你早些去鹿吳山,如若遇到我們城主公子,向神仙求求好,將我們的公子放回來。”
“說不定,神仙還會因為你的善心被打動,放過我們城主公子,還覺得你為人和善賞你一個心願。”
“兩全其美。”
“再說了,就算……你沒有遇到那神仙,你將我們公子救回來,我們城主府也是重重有賞,你娘親的病我們城主府肯定會替你娘親治好的。”
那姑娘苦口婆心又威逼利誘,陳時裝作一副可憐又害怕的樣子,好半天,才囁嚅道,“那……那好吧……”
“希望你們照顧好我娘親。”
你姑娘聞言信誓旦旦,“那肯定。”
陳時覷著那女子的表情,心中暗道,指不定那鹿吳山是有什麼妖邪,想要讓原身這個小孩白白送命。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拉入幻境還是在迷陣中的某個關竅中,隻好應下往那風雪瀟瀟的大雪中走去。
鹿吳山距離這不算遠,朝著那姑娘指的方向,陳時步履維艱地往前走,風霜幾乎將他渾身都要凍僵,每走一步,風霜便打在他的臉上,生疼。
天氣十分惡劣,他渾身幾乎被凍僵,全身近乎失去血色,直到走出很長一段距離,他忽地隱約聽到簌簌風聲中悲淒的鳴叫。
那鳴叫的聲音十分尖銳,尖細中帶著幾分淒厲,順著風中像是有嬰兒在嚎哭似的。
越往前,那聲音便越響亮,宛若被拋棄的嬰兒,尖銳的哭聲鬨得陳時頭疼。
他麵上忽地浮現出迷茫神色,跌跌撞撞往裡麵走,麵上空洞,一雙溜圓的眼睛瞪得十分大。
那哭聲距離他越來越近,他往雪中每走一步,那嬰兒氣息便弱幾分,像是引誘路過的行人往裡而去,就當陳時極近進入那哭聲當中時。
啪嗒一聲,無數藤條被落下,空中忽地發出一聲劇烈的悲鳴。
幾乎是瞬間,陳時頭也不回地往前回跑。
凜風擦著耳廓而去,帶著漫天後雪落下,他一刻不停地往前跑去,身後這時才傳來濃重的血腥味。
那血腥味隨著腦後的劇烈尖銳的鳴叫而靠近,近乎貼著鼻息,血腥氣紛紛湧來,宛若肅殺之意,他一時不察,腳下一絆,竟然滾落在雪中。
空中的鳴叫越發尖銳,像是野獸發現失措的獵物般,發出獵物身死前的歡呼。
就當利爪即將襲向陳時,他忽地感覺背後一涼,那野獸般的鳴叫繼而悲愴起來,溫熱的鮮血落在他的耳廓,陳時隻覺得耳廓旁被溫熱的液體澆下,他忽地一頓,抬頭一看,對上風雪中執劍眉目冷厲的沈卿池。
青年換了一身月白衣袍,與雪色相交映,簌簌雪花落下,青年江色眉眼沉沉如暮色,隻一刹那,人便走到了跟前。
玄劍劍身上還滴落著溫熱的血,直到溫熱的指尖擦過他的耳廓。
雪色中,兩人四目相對,沈卿池定定看著他,忽地開口,“陳時。”
這一道聲音隔著風雪色,陳時連下意識躲避的危險都不曾驚懼,生死逃離間驟然對上沈卿池的雙目。
這一刻,風雪弄月,陳時幾乎是軟著手腳跌入沈卿池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