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也有流行AB鞋的,就是兩隻鞋上的花紋是不一樣的。
但是媽媽那個年代似乎不流行,穿這樣的鞋子大概會被人笑,所以她隻穿了幾次就不肯穿。
現在倒是正好便宜了林芝茵。
林芝茵聽外婆說外公以前是個木匠,媽媽想要什麼,他都用木頭給她打出來。
山上有什麼好木頭,他都先給媽媽留著。
媽媽房間裡的床、書桌和凳子,都是外公做的。
林芝茵看著外婆一針一線地縫著,縫到最後,打一個漂亮的結。
然後外婆笑眯眯地說:“站起來走兩步試試。”
林芝茵依言站起來走了兩步,果然不像之前那樣鬆鬆垮垮,晃蕩晃蕩的了。
外婆坐在一邊笑眯眯地看著她:“茵茵你要不嫌棄,你媽媽的這雙拖鞋就給你穿了。”
林芝茵道:“不嫌棄,不嫌棄,我正好缺雙涼拖。”
她說著,啪嗒啪嗒地在天井裡踩了幾下。
這樣的木屐是一整塊的木頭切成的厚厚的鞋底,為了防滑,外公在鞋底切出了凹凸不平的花紋。
踩在地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脆響。
因為鞋底很厚,林芝茵發現自己站起來都高了一截。
原本她的腦袋隻到曲喆的胸口,現在能夠到他的肩膀了。
沒想到還有增高的作用,林芝茵滿意得不得了。
“外婆的手真巧。”
然後她從廚房裡舀了一瓢水,衝了衝兩隻腳丫子。
接著她坐下來,把藥膏塗在了蚊子包上。
山裡的蚊子很毒,一咬一個大包。
光是塗藥時候接觸到,都感覺癢起來了。
林芝茵沒忍住,用油乎乎的手指在蚊子包上掐了一個十字。
藥膏因為她的動作陷了一點在指甲裡,用水衝了還沒衝掉。
曲喆說:“沒事沒事,你到時候洗個碗洗個頭發,很快就能把這個藥膏衝乾淨了。”
林芝茵塗好藥膏,把鐵皮盒子還給他,又有些疑惑:“你怎麼還沒走?”
看看牆上的掛鐘,已經九點了。
他得趕緊趕到縣城呢,否則外婆中午的午飯就沒法做了。
曲喆抓了抓頭發:“其實我想問你,你跟不跟我一道去縣城裡玩?”
林芝茵想了想,也覺得沒有彆的事情可以做,反正她現在已經把衛生打掃完了。
外婆打理完她的菜園子,現在正坐在天井邊的陰涼處編一隻藤筐。
林芝茵不會編這個,幫不上忙,乾脆就和外婆說一聲,她就跟著曲喆一道去縣城了。
然後曲喆才領著她往下麵的小賣部走,走到一半,林芝茵才想起來:“對哦,你不用看店嗎?”
曲喆指了指壓在玻璃櫃上的座機下麵的幾張紙鈔和一把硬幣,還有旁邊一本很舊的作業本和半截鉛筆。
“他們要什麼就自己拿,會把錢留下,沒錢的會在本子寫自己欠了多少錢。”
說實話,這裡的人基本上都認識,誰還能為了點東西去當賊。
他平時也用不著看店,家裡的地因為爸媽去大城市打工,也盤給親戚家種了,爸媽擔心他種了地沒法好好學習。
所以曲喆隻要一放假,就會變得無所事事。
後來他就發現了林芝茵的外婆似乎也是如此。
外婆年紀大了,舅舅住在縣城,媽媽又是遠嫁,親朋好友要到過年過節才來看望,所以曲喆經常會趁著自己放假放學的時候,幫外婆做些事情。
一來二去的,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就成了祖孫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