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2 / 2)

她動手的時候,並沒有考慮自己的後路——對外界一無所知,殺人之後要怎麼逃命?麵對那樣的危機,她隻能是見機行事,過一關算一關,應付一時算一時,實在逃不過,隻能是死也就死吧。

這會兒有人不顧她暴露出來的不妥,好心幫她解困,她一方麵不自覺地想要依靠,另一方麵還忍不住生出懷疑……

【人家又沒欠我的,我這麼矯情太不合適了,你說是不是,係統?】

係統沒出聲,江挽月也不在意。

她糟七糟八胡思亂想著,深沉的疲倦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席卷而來,哪怕手臂越來越清晰的酸脹刺痛,和腹中傳來的饑餓都不能抵禦,思緒不知不覺模糊起來。

程少淵掃尾回來,一進門,聽著床上的呼吸聲便覺不對。

之前那小姑娘的呼吸聲雖弱且急促,但整體氣息均勻穩定,如今卻是或急或緩、深一聲淺一聲,還時不時有抽氣音。

他疾步走到床邊,燃起火折子,借著微光去看。女孩兒依舊包裹在錦被中,與他離開時並無二樣,但……

她雙目緊閉,眉頭擰著,散落的長發胡亂貼在額頭、臉頰和頸窩,臉色蒼白如金紙,牙齒用力咬著下唇,染上了血痕。毫無疑問,她正陷入在極度的痛苦當中。

怎麼回事?剛才還好好的,發生了什麼?

“姑娘,姑娘?”

程少淵皺眉,一麵試探地輕聲喚她,一麵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手指才與她肌膚相碰,冰涼冰涼的觸感冷得他一激靈。他本能地撒開了手,心中驚駭不已。

就算正是深秋節令,屋內沒燒炭火,裹著厚厚的被子也不至於冷成這樣!

這不似尋常生病,倒像是受了什麼陰寒內傷!

要緊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他快速解開錦被,將她全身檢查一遍,除了右邊手臂明顯紅腫,並未見其他傷處。

而手臂上的腫脹,顯然是吃力太過反彈所致,大抵是殺那姓陸的惡徒的損害,這是外傷,如何能引得體溫寒涼?

他又去摸她手腕脈搏。捉她右腕摸了幾個呼吸,他眉心一跳,又換了左邊再摸。

他醫術十分粗淺,斷不出是什麼病症,但也曉得,這般纖弱散亂時有時無的脈息,絕對是重病在身命若遊絲的征兆!

難道非要將厄運加著一人身上,才能顯出這世間的天命無常嗎?

鬆開手,他再看著她,眼底染上痛惜。

陸家勢大,他原打算帶她夤夜出城,以躲避追查,如今卻是不能了。城外山野路途艱難,更兼時值深秋風冷天寒,她這樣的身體怎麼受得住奔波摧殘?

抬眼望了望窗外沉寂的夜色,略加思索,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把她重新包裹起來,抱在懷中,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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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安堂是潞城最大的藥房,坐堂的王老大夫是城中最有名的醫生。打烊之後,王老大夫就住在藥房的後院。

已是臨近往日上床睡覺的時辰,萬籟俱靜,前麵忽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夜間求醫的都是這麼急,王老大夫見怪不怪,先支使著徒弟去開門,自己去拿出診的藥箱。

隻聽得門開,未聽見徒弟與來人說話,他正納罕,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隨即頸側一涼,竟是一件兵刃架在了脖子上。

“噤聲!”持兵之人厲聲道。

王老大夫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