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早就過了盛夏,夏北北的心裡卻像亂入了無數的蟬。
唇瓣觸上的瞬間,夢境裡的感覺有了實質,唯一的不同是,夢境裡的吻是掠奪性的,而現在是輕飄飄的。
她像踩在了雲團上。
昏黃光影裡,陸西低垂的眼睫遮了他失神的雙眸,全部感官都聚集在唇上,柔軟的像清甜的棉花糖。
夏北北眨了眨眼,退開距離。
撲閃的眼睫緩緩垂落遮了眼底的情緒,唇瓣間有一瞬酥麻,孤注一擲地後果是,她怎麼跟陸西解釋。
夏北北現在無比的清醒。
俗話說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剛才隻不過是順從本心,誰讓陸西靠得這麼近呢。
夏北北抿了抿唇,手裡的雞翅尖早就涼了。
陸西抬起手摸了摸被親的地方,夏北北撲來的瞬間,位置有點偏,其實是壓在了他的唇角,一觸即放。
“我——”
夏北北話未說完,嗚了聲。
眼前的光影皆數暗下,涼涼的薄荷味直線逼近,後背再次抵上冰冷的牆體時,陸西修長指尖抵在了她的腰後。
夏北北的腰硌上他的手背。
觸電般的,她纖細柔軟的腰肢繃直了些,唇瓣失守,她剛剛才親過的地方學著她的動作,忽而吻住了她。
未偏離半分,嘴對嘴的。
夏北北的星眸睜圓了,指尖一鬆,手裡的雞翅尖瞬間脫落,掉在台階上向下滾去,停在了陸西的腳邊。
深秋的風從窗戶鑽進,忽然猛烈。
夏北北的眼睫如風中柳絮,又如蝴蝶的翅膀,絲毫不安穩,眼尾處氤氳出的紅似紅錦鯉的尾。
陸西閉著眼,滾了滾喉結。
夏北北身上有沐浴後的薰衣草香,淡淡的,卻恰好令他沉迷,薄唇停留了幾秒,克製著讓自己放開。
撤離時,鼻尖蹭了蹭。
夏北北撲閃的眼睫掃過他冷白泛紅的臉,癢癢的,陸西的呼吸早就失了穩定,嗓子裡像是被什麼堵住。
“冷、冷嗎?”
陸西打破風聲裡的沉默。
夏北北聞言默默的搖了搖頭,鼻尖沁著熱,陸西剛才親昵的小動作比吻更讓她心慌意亂。
腰後修白嶙峋的手背驀地抽離,一股涼意席卷了溫熱的腰肢,夏北北肩膀瑟縮了陣,輕輕咬了咬唇瓣。
“這些都可以吃了。”陸西手握拳背到身後。
話題跳躍之快,愣怔地夏北北一時沒緩過來,意識到時,忙哦了聲,望向滾到他腳邊的雞翅尖,“掉了。”
“等會撿起來扔掉。”陸西掩唇道:“換彆的吃。”
夏北北仿佛失去了語言功能,隻能用點頭和搖頭來表達自己的意思,點了點頭,重新拿起一串雞翅尖。
“你、你也吃吧。”
她乾巴巴地吃還挺尷尬的。
好端端的怎麼就從她親了他,他又回親她,這種情況下就沒必要禮尚往來了吧。
陸西點頭。
兩人躲藏在安全通道的樓梯處,一個啃雞翅尖,一個單手拉開快樂水的拉環,安靜的度過了午夜十二點。
.
夏北北這一夜睡得極度不安穩。
閉上眼就是樓梯處陸西湊近的吻,雖然和夢境裡的吻相差很大,卻更讓她心悸,神經都被那吻給拉扯著。
還有那纏在鼻尖處的薄荷味。
夏北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爬起來看書,數學英語語文等書在手裡過了一遍,還是靜不下心。
最後她在網上找出金剛經誦讀作催眠曲,這夜才算是過去了。
清晨醒來,夏北北渾身都酸漲,眼睛也睜不開,行屍走肉般的進了衛生間,腳步虛浮微微輕晃。
段清恰好來喊她,看到她這副摸樣,皺眉問:“昨晚幾點睡得?”
“十二點多。”夏北北用清水洗臉,冰涼的感覺讓她靈台清明,“好餓啊,媽媽。我早上要多吃點。”
“知道了。”
段清早就準備好了早飯。
夏正義一早去了公司開早會,沒時間送夏北北,段清道:“我等會要趕去社區,你跟慧姨去學校。”
“……”
夏北北不想見到陸西。
段清眼瞅著時間不夠了,給她把早飯打包,去房間把她書包提了出來,站在玄關處等夏北北換好衣服。
夏北北打著哈欠出門,剛轉身就看到陸西。
陸西穿著和她同樣的秋季校服,烏黑的短發清淩淩的,冷白的麵容英挺壓製,漆黑的眸底裹了絲疲憊。
“你也沒睡好啊。”
夏北北問完,捂唇打了個哈欠。
陸西視線凝著她清麗疲憊的小臉,點頭應和:“嗯,吃多了睡不著。”
“……”夏北北鼓了鼓臉頰,他竟然是因為吃多了睡不著,竟然不像她因為那兩個奇怪地吻而睡不著!
“書包給我。”
“慧姨呢?”夏北北順勢將書包遞過去,兩手抵著太陽穴摁了摁,暗暗祈禱她今天上午的課彆瞌睡。
陸西朝裡看了看,“來了。”
丁慧笑著和夏北北打招呼,夏北北無骨似的抱了過去,“慧姨,我要抱著你走。”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