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請。”賀長情接過長晟王遞來的胳膊,將人穩穩當當地攙住。
這是明擺著在刁難人了。祝允在旁沒忍住輕喊了聲:“主上。”
賀長情一個冷冷的眼風甩了過去,勒令祝允閉嘴。
祝允大多時候不通人情世故,看不明白形勢如何,但好在他是個聽話的屬下。接受到這一信號之後,便也乖乖地避讓到一旁。
賀長情能感知到那雙緊緊跟隨著自己的視線。隻能說,祝允太緊張了。
這位長晟王啊,是打定主意要拿他們鳴箏閣撒氣立威,更是看出她這個閣主在朝中並無一官半職,倚仗的不過就是聖上恩寵與信任,但伴君如伴虎,哪有什麼長盛不衰一說。所謂鳴箏閣,不過就是比那些江湖門派略高一籌而已。
就算事實如此,也證明不了什麼。無論是她,還是鳴箏閣,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賀長情將人送到馬車上,千叮嚀萬囑咐地對車夫道:“李叔,駕車穩當些,莫要顛了長晟王。”
長晟王將一切看在眼中,暗暗思忖起來。這女子倒是有點眼色,懂得審時度勢。於她而言,既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卻也是一件禍事。有眼色,便意味著不敢輕易翻臉,在天潢貴胄麵前豈不是隻有逆來順受的份兒。
無人知曉長晟王的思量,眾人在賀長情的安排下整裝,即刻朝著京中進發。
沈從白揚了揚手中的鞭子,騎馬趕到賀長情身邊,低聲道:“主上,我怎麼覺得這位王爺似乎不懷好意呢?”
“不是你覺得,而是事實如此。”其實站在長晟王的角度,那這一切也就合理了起來。不拿他們出氣,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沈從白愁眉不展,甚至捏緊了拳頭,好似如臨大敵:“那難道就任由他欺辱了不成?”
“他不敢。”
像是再懶得和他們這群手下多言,賀長情猛地一夾馬腹,策馬飛奔而去,隻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沈從白不解,隻能向身後的左清清求助:“清清,我我是不是話太多,惹主上厭煩了?”
左清清自然也是一頭霧水,不過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人:“祝允你去……”
話音未落,那金玉奴便已如離弦的箭一般騎馬衝了出去。左清清感到自己顏麵掃地,不禁雙頰發紅:“他這什麼意思,著急表忠心?”
沈從白隻聳了聳肩,示意他也不明白。不過祝允作為金玉奴,日日跟在主上身邊,理應是最了解主上的。這個時候當仁不讓地追上去,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一氣跑出老遠,賀長情在一岔路口前停了下來。左右兩條道上都爬滿了這個時節特有的綠意,生機勃發。乍看之下,確實沒有區彆,賀長情坐在馬背上端詳著周遭,費了好一番氣力,才找到了她要找的東西。
就在此時,她的身後響起了一串越來越近的馬蹄聲。
這個祝允,來得可真是時候。賀長情的聲音不禁冷了下來:“誰讓你跟來的?”
主人這是,生氣了?祝允不知所措地低下頭,不知說些什麼好。
好在緊張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賀長情調轉馬頭:“你去告訴他們,前方山石崩塌,原路不通,我們改走官道。”
眼前的兩條岔道都長滿了花草樹木,一模一樣的景致,並無任何區彆。主人行至這裡也再未有行動,是怎麼看出的原路山石崩塌?這些疑惑隻在腦中一閃而過,祝允並未當回事:“是。”
他真正當回事的隻有賀長情所下達的指令。
大批人馬在賀長情離開後,依然保持著原速前進,直到迎麵有人騎著馬疾馳而來,眾人才被迫停了下來。
左清清眯了眯眼,認出了是去而複返的祝允:“小白你看,祝允回來了。但怎麼就他一個人?”
謝謝,我不瞎。沈從白這個時候不想說話,他隻覺得自己更鬱悶了。主上未歸,豈不是真的在生氣?那他還有什麼好果子吃啊!
好在祝允帶來了一個消息。他說前方山石崩塌,主上下令改走官道。
沈從白聞言正色起來,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