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那沈從白去而複返,將一張地契重重地拍到了他的懷裡。
這一拍,也不知用了幾成的力道,秦知行被拍得原地倒退了半步,胸口隱隱作痛:“這,什麼玩意兒?”
“彆裝了。你既然能尋到這裡來,是一直在監視我們吧。”賀長情神態自若,她隻要一想到待會兒秦知行吃癟的樣子,便實在按捺不住臉上的興奮之色,“自今日起,我與你們秦家便是真正的兩不相欠了,你手上的便是從前侯府贈予我們母女二人的鳴箏閣地契,拿回去吧。”
鳴箏閣的地契?秦知行盯著手裡那張輕飄飄的紙,頓時有如握了個燙手山芋。
草率了,他隻想著管賀長情討要說法,於是瞞著爹獨自找上門來,如今這地契都被賀長情硬塞了回來,豈不是壞了他們父子的大計?
“誰,誰要這破地契……”秦知行的額角滲出了汗來。以往還可以仗著賀長情死賴著他們秦家的地皮說事,可如今她傍上了謝引丞那廝,謝引丞這狗腿子又是買地又是蓋屋,直接讓賀長情有了將地契還回來的底氣。
這地契一旦跑到侯府的手上,於賀長情毫無損傷不說,反倒讓他們徹底失去了霸占鳴箏閣的借口。真是,好一招毒計啊。
“誒,你這話說得我就不樂意聽了。”賀長情心裡簡直快要樂出了花來,可麵上卻還要故作深沉地搖搖頭,“以前呢侯爺私德有虧,一心想補償我們母女就劃了那片地出來,不過地契終究是你們的,拿在我手裡算怎麼一回事啊。如今鳴箏閣也有了新出路,我當然要悉數奉還,不然傳出去的話,人家還當我賀長情是個霸占不還的強盜呢。”
賀長情這話,乍一聽似是在數落她自己的不是,可一字一字都像把小刀一樣,直插人的肺管子。於情於理,都是安定侯府不占上風。
這可該如何是好?
“主上!”秦知行正是騎虎難下,那個叫林治歲的家夥又風風火火地從外麵趕了回來,看到他不僅不知避讓,還一肘子懟在了他的後腰上,“彆擋路。”
秦知行嘶了聲,這一肘擊頓時令他疼得臉色慘白。就在昨兒個,他因為被傅家退婚心中實在憋悶,於是專挑了處好地方去喝花酒,不想一時縱欲過度,傷了元氣。他本就不大爽利的身子,又怎麼禁得住習武之人的一肘!
“你們彆太過分了!”
秦知行的咆哮並沒有人在聽,隻見那林治歲附耳同賀長情說了什麼,他那該死的妹妹便一改看好戲的神情,眉開眼笑起來。
“可告訴給顧清川了?我們的人不要直接和趙明棠見麵,一切都先交由國公府即可。”
“是。”林治歲拱了拱手,片刻不停地又轉身朝著方才進來的方向大步離開。
人必然不可能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故而這一回,秦知行學聰明了,他清咳一聲,不大自然地側身半步,給林治歲將路讓了出來。
但是這姓林的也不知是眼神不好,還是故意為之。明明他都紆尊降貴地給讓開了,在錯身而過的時候,林治歲還能撞上來:“不好意思,世子爺你這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