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左清清這個時候調轉視線看過來,一定會發現林治歲拙劣的謊言,可惜他並沒有。他隻是當即啊了一聲,眼底一亮:“你去前頭跟好主上,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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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山的瀑布被層層密林掩映其中,越往高處走,腳下的路便越發難行。
賀長情中途踩在被溪水濺濕的巨石上,腳下還打了好幾次滑。
她往後一仰,險些沒有栽下去:“阿允!”
回應她的隻有空穀流水,以及風過林梢的颯颯之聲。賀長情這才想起,往日和她形影不離的人,此刻不被她遠遠地甩在了身後嗎?
入秋了,就連溪水都是這麼地寒冷刺骨,賀長情隻是沿著溪邊這麼一走,便感覺渾身上下的汗毛顫栗不斷。
她忽而便有些後悔,自己可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跑來這深山老林裡做什麼:“清清,左清清?”
連聲叫了許久,都不見左清清有反應。
賀長情的眼皮猛地突突一跳,也顧不得自己被水打濕的衣裙,趕忙回身看向身後:“左清清他人呢?”
好在跟丟一個,但是林治歲還在。隻是,林治歲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此時扶著膝蓋還在喘粗氣:“主上,我也不清楚……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散了……”
“怎麼回事……你們兩個不是在一處的嗎?這也能走散?”其實這清源山本身倒是沒有什麼危險,此前也並未聽聞有野獸出沒傷人的例子,可沒來由地,賀長情就是覺得左清清的離奇失蹤充滿著古怪。
但願不是有人在故意為之吧。
兩人這邊的動靜,被瀑布的唰唰水聲壓下去不少,但是對於同樣置於這片山林中的旁人,還是依稀能聽到些什麼的。
沈從白和祝允對視了一眼,二人什麼都沒說,隻拔腿就朝著賀長情這邊飛奔而來。
但見主上和林治歲,一個立在一塊還算平坦的巨石上,但神色緊張,一個則是扶著膝蓋弓著腰身,臉上滿是細汗。
這一看,便知道是出了事。沈從白不見左清清的身影,心中便已經知道了他們這樣的反應多半是與左清清有關:“發生何事了?”
林治歲扭過頭來,咽下一口唾沫:“左清清,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不見的?”沈從白很少有表露出這樣與人針鋒相對的時刻,他此時此刻緊緊地盯著林治歲,像是恨不得在對方身上盯出千百個窟窿眼來。
麵對沈從白的質問,林治歲心虛地腿肚子都在發抖。可是做都做了,如果不堅持下去,等待他的便隻會是萬丈深淵。
於是他緊緊地掐著自己的虎口:“他說是看到了什麼獐子,然後我一個晃神,怎麼都找不到他人了。”
獐子……左清清一向性子跳脫,若是真看到了什麼獐子,倒的確有可能獨自跑到一邊。但是那麼大一個人,說沒影就沒影,始終和他同行著的林治歲,就真能什麼都沒看到?
像是上天也聽到了沈從白心中的疑惑,恰在此時,山林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