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就是一個階級,雖然沒有禁止接觸的條文,但是各個顏色之間從不往來,衣服本身就是一個溝壑。
在那裡,應鸞和綺真依舊維持著搭檔的關係,住著一個宿舍,但是他們見到了許多幸福之家裡從沒見到過的景象。
平時許多他們作為獎勵品才能吃到的東西,被貴族學生們成堆成堆地丟在垃圾桶裡;他們在櫥窗裡看到的天價衣服,被他們隨意地鋪在地上踩著;以及綺真夢寐以求的水晶胸針,被毫不在意地丟在地上,要不是她看到撿了起來,估計早就被來來往往地人踢到角落裡了。
應鸞隻能感歎:“真是浪費。”
綺真看了她一眼,然後看著手裡的胸針,不說話。
她上學之後話就越來越少,本來應鸞也不是話多的人,現在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更是常常沉默。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們兩個躺在床鋪上,應鸞聽到綺真輾轉反側的翻身聲,她已經連續好幾天都這樣,晚上睡不著覺。
黑暗中,綺真突然開口道:“你睡著了嗎?”
“沒有。”應鸞看出她有心事,但是不知道怎麼詢問,所以一直睜著眼睛等她先開口。
綺真說:“應鸞,我感覺我們的生活就像狗一樣。”
“為什麼這麼說?”
綺真有些氣,她不知道應鸞是真遲鈍還是裝傻:“你白天不是看到了嗎?他們的生活,我們奮鬥一輩子都比不上。我算過了,尹月秋身上一套衣服的價格,足夠買我們兩個一年的衣服……不,不止是我們兩個,整個幸福之家所有人的衣服都夠了。
你有多久沒買過衣服了?我分化之後就買過兩套衣服,一套日常穿,一套出任務穿。然後我就在想,憑什麼啊?憑什麼有些人生下來就非富即貴,有些人一輩子都要被窮苦糾纏,然後有一堆甩不掉地貪婪親戚……”
應鸞在黑暗裡默默地聽著,時而嗯一聲作為回答。
“還有那個尹月秋,是裡麵最虛偽的一個人。我聽說校服的不同顏色就是她提出來的,理由是黑色和深藍色的衣服比較耐臟,如果設計得更耐磨一些,家境不好的同學穿,可以節省每年的校服錢。我的天呐,我寧可交校服錢,也不像被當做另類看待。”
這件事應鸞也聽說了,她忍不住點了點頭。
等到綺真說累了,她頓了一下:“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很對。”應鸞說。
“那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綺真又有點生氣了。
如果應鸞真的能夠理解她,就不應該是這個反應,難道不應該跟她一起吐槽班級裡的那些貴族嗎?
應鸞是這個學院裡她關係最親密的人,如果她也不能理解自己的自卑,那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人能夠理解她了。
“我理解……”應鸞說道,“但是我和你的想法又有點不一樣。”
她猶豫了一會兒,想讓自己的話儘量不讓綺真生氣:“能在這個學院裡讀書,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所以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去在意,他們不喜歡我,我也不想和他們交談。我的生活中有你,有老師們,對我來說就夠了,多餘的關係其實我也不想費儘心思去經營。”
她頓了下,接著說:“其實邊界上的很多孩子,他們一輩子也穿不起一套衣服。很多人都是裹著破布出生,然後不到十歲又因為戰亂和各種疾病離世了,帶著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