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可如果是假遇刺,那他可能隻想用這個情報來麻痹我們,從而竊取勝利。”
華裳忍不住道:“絕對不能小瞧了那位阿史那葉嘉,他的心眼兒都比彆人多十個八個,狡猾陰險,殘忍毒辣。”
她剛說完,就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
王問之笑問:“看來冠軍侯對他的評價格外高。”
華裳撇了一下嘴,“這都是教訓中總結出來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王問之的眼神有些奇怪,看得她毛毛的。
王問之轉向聖人的方向,“陛下,這兩個消息都是誰傳回來的?都可信嗎?”
季無豔冷淡道:“宋玉清,你說。”
一直在注意王宋二人的華裳,察覺到陛下的話音一落,兩人都皺起了眉。
王問之迅速朝宋玉清看去,目光銳利且含著戒備。
宋玉清則低下頭,更加溫和恭敬。
“回稟陛下,傳回此消息的兩人都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華裳突然抓到了某個線索,來不及細想,就聽聖人道:“你的意思是,突厥可汗確實受了傷,但他還要侵犯大周的邊境?”
宋玉清微微躬身,“確實如此。”
王問之淡淡道:“臣不敢儘信,望陛下查明真相後再做定奪,畢竟此事事關重大。”
宋玉清抬起頭,雙眸盯著王問之,“太師,這是何意?”
王問之笑道:“臣隻是謹慎罷了。”
華裳看看王問之,又看了看宋玉清,簡直不敢相信兩人居然就這麼針鋒相對起來,這二人不是一夥的嗎?
宋玉清搖頭,“王太師,有時候太過謹慎反而錯過時機。”
華裳插言:“什麼時機?”
宋玉清薄唇一勾,“當然是攻打突厥的時機。”
季無豔輕咳一聲,將三人的注意力全都引到自己身上,才緩緩道:“如果突厥可汗隻是拿攻打大周一事當作借口,實際上是要整頓突厥中反對他的人,朕自然也可以趁他受傷、內政不穩,直接將他們消滅,徹底解決西北邊境之患。”
華裳睜大了眼。
季無豔透過帳子望向華裳,“這是朕此生必須要做的一件事。”
王問之不讚同道:“陛下想要文治武功流芳百世,但也不應在情況還未明晰之下,兵行險招。”
季無豔笑了笑,“所以,此事就有勞三位大臣了。”
“你們三人從今日起就宿在宮內,及時分析從突厥傳來的線報,看朕該不該出兵,出兵的時機又在什麼時候。”
季無豔聲音溫和了些,“冠軍侯你今日才成親,但這件事也至關重要……”
華裳一個激靈,立刻道:“在臣心中,國永遠重於家,臣願意為陛下鞠躬儘瘁。”
“真是難為你了。”
“你們今晚就先宿在海晏閣吧,商量商量這件事如何辦。”
三人自然謝恩領命。
勤政殿兩側便是聖人的藏書樓——河清樓和有軍情大事時安排大臣夜宿值崗的海晏閣,取得正是“河清海晏”之意。
三人前往海晏閣。
王問之提著宮燈,半邊臉都照的暖暖的,眉宇更顯溫潤。
他輕聲道:“阿裳,真是難為你了,打擾了你和阿仙的洞房花燭夜,我改日去向他賠罪好了。”
華裳搖了搖手,“沒事,都是為陛下辦事。”
宋玉清也感慨,“難為你了,用不用給阿仙送封書信,解釋一下?”
華裳想了想,還是拒絕了,“等明早吧,今天都這麼晚了,就不要麻煩彆人了。”
王問之:“阿裳你太善解人意了。”
宋玉清:“你太為他們照想了。”
“等等!”華裳抱著胳膊,懷疑地掃視著兩人,“你們兩個這麼殷勤做什麼?是不是有什麼陷阱在等著我?”
王問之雍容,宋玉清清貴,兩人同時一笑,不一樣的風情,一樣的驚豔。
王問之溫和道:“你誤會了。”
宋玉清:“我怎麼會這麼做?”
“哎——”她發出嫌棄的聲音,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你們兩個可都閉嘴吧,我雞皮疙瘩掉的滿地都是了。”
兩人神情一僵。
華裳黝黑的眼珠子一轉,笑道:“我也不嫌棄你們了,誰讓你們兩個是老光棍呢?嫉妒我這個有家室的人也可以理解。”
王問之:“……”
宋玉清:“……”
華裳笑眯眯道:“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