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將軍:“啊,沒什麼,本將軍隻是挨個營帳查查,你們睡吧。”
溫伯夏遲疑,“……是。”
等張將軍出去,溫伯夏重新躺下,假裝熟睡的孟離經才睜開眼,他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華裳。
出色之人在何處都是出色的,將軍不久之後恐怕會得到升遷的機會吧?
翌日,華裳第一個醒來,卻發現莫一無也跟她一般剛剛起身。
兩人對視一眼,都拿著盆出去了。
洗漱的地方空無一人,兩人各自占據一處洗漱。
過了片刻,華裳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你昨晚究竟做什麼去了?”
華裳用打濕的布巾不緊不慢地摸了一把臉,笑道:“什麼啊?話說的沒頭沒尾。”
沙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的後脖頸碰觸到一絲灼熱的呼吸。
莫一無低聲問:“問你自然是因為我看穿你的把戲,再假裝就沒意思了。”
華裳用布巾狠狠搓了搓後脖頸。
莫一無撤回一些距離:“這裡距離監軍的營帳有些距離,你得方便多遠才能看到監軍?”
華裳眼珠子一轉,直接將布巾甩進盆裡,她扭身道:“好,瞞不過你。”
莫一無眯起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雙黑色的眼珠竟在陽光的照射下閃出一絲異色。
對待不同的人,要說不同的話,華裳雖然使用計策、謀算人心不如孟離經,但這麼多年將軍當下來,她自然也有自己一番城府。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時候跟莫一無說實話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她抱著手臂,狠狠瞪了他一眼,故意作出壓著火氣的模樣,“這件事還不是怨你!”
莫一無被她瞪的莫名其妙,眼睛微微大睜。
“什麼意思?”
華裳撇撇嘴,“該說你想要曲意逢迎就曲意逢迎吧,偏偏牽扯上我!”
“沒頭沒腦的。”他蹙眉。
華裳:“你那碗肉是不是送給校尉了?”
莫一無一驚,眼神裡流露出一絲狠勁兒。
華裳嘲諷道:“你眼皮子還真是淺,就一個小小的校尉就值得你這樣巴結?你莫非是想要調到更加有安全保障的中軍?哈,那你可真是找錯人了。”
他額角爆出的青筋消了下去。
“中軍?”他冷冷哼了一聲,“是啊,我是想要找個更加安全的地方……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華裳抱著胳膊冷笑:“還不是你將校尉的馬屁拍舒坦了,他便也來向我討要好處。”
莫一無咬牙,“那個蠢……”
“你說什麼?”
莫一無冷漠道:“沒什麼,你繼續說,這跟你半夜出去有什麼關係?”
華裳:“自然是因為我不給,他好好羞辱了我一番,我就故意從野地裡抓了一條蛇,塞進他的被窩裡,誰知道他這麼沒用,被一條無毒的蛇也能嚇個半死,好搞出遇襲的蠢事。”
莫一無:“是挺蠢的。”
華裳瞥了他一眼,“那去拍蠢人馬屁的人也不知道該說聰明還是蠢了。”
莫一無搞清楚了事情真相,便點了點頭,“抱歉,誤會了。”
他轉身欲走,卻被華裳攔下了。
華裳:“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嗎?”
“那你想怎麼樣?”
華裳揚了揚下巴,明明沒有他高,卻偏要做出比他高的氣勢。
“我要你走時,帶我一起走,你想要去中軍,難道我就不想去嗎?”
莫一無無語,這人怎麼這般無賴,好在他不是真的要去中軍。
他斷然道:“好。”
華裳挑眉,“答應的這麼痛快?”
莫一無心裡一跳,不動聲色地掃了周圍一眼。
周圍沒人,不如就在這裡解決掉她,以後就不用洗衣服了,豈不是一勞永逸?
華裳笑眯眯地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臉湊了過去,“好兄弟啊,你老實告訴弟弟我,你是不是已經有了好渠道?”
莫一無心裡一鬆,他冷漠地側過頭,瞥了她一眼,“出息!”
華裳捏住他的衣領,突然一扒拉,“你快點說,若不然我就在這裡對你做點什麼了!”
莫一無被她惡心到了,他推開她,惡聲惡氣道:“還沒有,不過有些眉目,辦妥了自然會告訴你的。”
華裳笑盈盈地退後幾步,“那你可彆忘了,你若是吃肉的時候,忘了讓兄弟喝一口湯,就彆怪兄弟去將軍那裡告發你賄賂長官了。”
莫一無“哼哧”一聲,“你等著吧。”
呸,你等一輩子也彆想等到這一天了,你也絕不會知道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愚蠢的中原人。
莫一無抬腳欲走。
“喂——”華裳懶懶地伸了一下腰。
莫一無沒好氣:“又怎麼了!”
華裳指了指盆裡的毛巾:“洗啊。”
靠啊!
莫一無一把扔了自己的木盆,擼了擼袖子,沒好氣地去為她洗毛巾去了。
華裳懶洋洋地站在他身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天。
她兩根手指放在一起搓了搓,眼睛下意識眯起。
瞧她剛剛發現了什麼,他的脖子上居然曬出過一條項鏈印子,而且這印子好生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