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笑道:“原來如此,調離就調離吧,等我收拾收拾東西。”
校尉哼了一聲,催促道:“快些,彆讓所有人都等你一個!”
“我知道了。”
華裳動作極快地將東西打包,抽出妖刀彆在腰間。
她一抬頭,腦袋正好撞在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上。
華裳扭頭,就見孟離經正捂著鼻子,神色痛苦。
“抱歉,剛剛撞到你的鼻子了吧?”
華裳懶洋洋地抬起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低聲道:“把鼻子湊過來。”
孟離經的心臟陡然加快,他呆呆地放下手,凝視著她。
華裳莞爾一笑,紅唇湊到他的鼻尖,輕輕吻了一下。
原本隻是鼻子被撞的又疼又酸又脹,這下子,他全身上下都是這種感覺了。
他抱住華裳,低頭吻住她的唇。
過了會兒,華裳主動推開他。
“好了,彆像是沒有明日了一樣。”
孟離經驚恐地握住她的手,“將、將軍,您彆胡說!”
驚恐像是突然湧來的潮水,將他全身上下澆了個透心涼。
華裳吹了吹他紅通通的鼻尖,無奈道:“你現在可是越來越膽小了,我的本事你還不了解?”
“小心駛得萬年船!”
華裳點頭,“你放心,我都記得。”
華裳想了想,補充道:“這次不知道調離到哪裡,那位校尉我也是不信任的,若是情況不對,我會先下手為強,而你……雖然我將私軍的虎符留給了李嫻,但那些士兵未必會聽他的,到時候你多幫著他一些。”
華裳輕聲道:“我冒著極大的風險豢養這隻私軍並非是為了華家的權勢,而是為了邊城的百姓,為了邊疆的安危,他們一個個都是老手,比從長安招來的這些半吊子士兵好用多了,若有事,你看著使用。”
華裳雙手握住孟離經的手。
孟離經點頭道:“我一直看著將軍,將軍想要做什麼我如何不知?”
華裳微微一笑。
華裳目光微沉,還沒說話,他就一吻封住了她的嘴,將她壓在牆壁上。
華裳慵懶地靠牆立著,一雙眼睛不住地打量著他,欣賞著他沉迷的神情,蜜色的手指將他臉頰上的落發撩到耳後。
孟離經喘著氣,啞聲道:“不要說。”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孟離經的眸子凝成了兩塊黑色的石頭。
他輕聲道:“將軍活著,我是將軍的軍師;將軍若是……若是……我是將軍的遺物。”
她的雙臂環住他的脖頸,將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胸膛,喃喃道:“軍師原來是個傻瓜。”
孟離經緊緊環住她,像是要箍住她不讓她輕易離開,“聰明了一輩子,也該傻一回了。”
華裳歎了口氣,“怎麼搞的跟我要上戰場似的。”
孟離經猛地一怔,“說不好……對,我怎麼沒有想到!”
他按著華裳雙肩拉開距離,急切道:“這是個騙局!這次的調令應該是調新人去斥候營!”
然而,下一刻,孟離經就為自己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後悔了。
因為華裳那雙明眸更亮了,她仿佛已經迫不及待地奔向最危險的地方了。
“將軍……”
他的手從抱著她的姿勢慢慢縮回,從她的後背到她的手臂,然後,他的指尖順著她的手臂滑下,按在她的手腕上。
他微微垂眸,沉思良久,突然抬頭露出張狂的笑容,他輕佻地眨了一下眼睛,對華裳道:“將軍成功的背後自然是離不開我這個好男人的支持,也罷,這次就由得將軍,下次將軍可不要在這樣了。”
華裳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留到下次再說。”
他望著她含笑的眉眼,鬆開手,輕聲道:“我鬆手了,將軍去吧。”
“我與將軍隻得一夜,就要分手,實在是……”
孟離經努力笑著,“將軍可要早些回來,要不然像我行情這麼好的美男子,很容易被彆人搶走的。”
“哦?是嗎?”
孟離經趕緊搖頭,“開玩笑的,我心裡隻有將軍。”
“小愛怡情,癡戀傷身,這些我都懂的,所以,我所求的也不過是一夕歡好而已。”
孟離經抿緊唇,狐狸眼上挑,再次笑了起來,“將軍請毫無負擔地去做自己想做的吧。”
華裳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生她者,父母;知她者,離經。
他眼中似是蒙上了一層水光,華裳不敢再看,轉身就走。
“等等!”孟離經似乎後悔了,他一個健步衝上前,拉住了她。
華裳莞爾,神色故作輕鬆,“怎麼了?莫非還是舍不得我?”
孟離經呼出一口氣,鄭重道:“為了防止將軍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不把自己的性命和身體當回事兒,我必須要為將軍您下一劑重藥。”
“哈?”
孟離經輕聲道:“我離開長安之前,曾經有將軍的故人來找過我。”
“故人?哪個故人?”
孟離經摸了摸耳朵,淡淡道:“送君金耳墜,與君結了不了情的那位。”
華裳當即愣住了。
送她金耳墜的不就是……
華裳驚訝道:“他沒有死?”
孟離經笑眯眯道:“至於後續如何,咱們下回接著說。”
華裳撓了撓掌心,好想揍他喲。
他非要給她留個鉤子,勾著她回來,華裳也毫無辦法,隻得狠狠地瞪了孟離經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外麵,風起了。
華家有女欲出征,黑衣翻雲影,長刀斬月空,胯下白馬嘯西風,環顧蒼茫,誰敢與之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