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真剛想邁步,卻發現自己衣服後襟被人扯住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華裳捂著遮住臉的頭紗,害羞帶怯地瞪了他一眼。
彌真咳嗽了一聲,“啊,那這位娘子呢?她住哪裡?”
高個的勇士掃了華裳一眼,冷聲道:“她不能進首領的帳篷。”
彌真剛想說讓她在自己帳篷裡住,話還未來得及出口,他便突然意識到她現在扮演的是個女人,還是他兄長的情人,他可不想綠了他兄長啊。
彌真:“唔……唔……我周圍還有沒有帳篷,讓她在我旁邊的帳篷住就好。”
兩個勇士對視一眼。
“好……好的,既然是您的要求,我們會安排好的。”
兩人要請彌真先入營帳,彌真卻擺了擺手,說是先把華裳安排好。
彌真勉強找著借口:“畢竟是首領的女人。”
“好吧,您這邊請。”
兩人將彌真和華裳請到一棟並不大的白色帳篷前,讓她進去等著。
彌真雙手負後,淡淡道:“你們兩個先下去吧。”
兩個勇士看了看彌真,又望了望離彌真極近的華裳,麵色古怪,還是告辭離開了。
等兩人轉過一棟帳篷不見了蹤影,華裳立刻拖著彌真進了帳篷。
視線一瞬間變得昏暗,華裳將他甩到地毯上,直接製住他。
彌真因為她的大力沒有回過神,被她這麼一甩,腦子更加混亂成一團。
“你……啊!”他的四肢被她緊緊壓製著。
華裳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她冷聲問:“你究竟是誰?”
“我就是彌真啊!”
“不止吧?彆想騙我,之前說好扮成你兄長的情人,怎麼又變成了首領的情人!”
華裳眯起眼睛。
彌真咳嗽了一聲,“你還不樂意,我都覺得……”
“老實些!”她的身體壓低。
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下,他反而注意到了她身上的一些違和感。
她的身體為什麼這麼軟!
彌真睜大眼睛注視著她的臉。
他現在才注意到,她的皮膚很細膩,眉眼也更精致一些。
這真是個男人嗎?
他的視線下移,卻被一層頭紗阻擋,沒有看清楚她到底有沒有喉結。
他努力回想她身上的不同之處,卻實在不記得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過她的脖子。
不行,這個問題他一定要弄清楚。
彌真的腰腹一個用力,抬起了自己上半身,一口咬住了她的頭紗,他無力地倒下去,頭紗慢慢抽離。
淡若煙塵的頭紗順著青絲滑下,宛如被風吹走的晨霧。
就在他快要看到真相的時候,她卻突然低下頭,猛地將腦袋埋進他的脖頸裡。
他的呼吸間儘是青草與露水的香氣。
彌真愣住了,隻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拂到他的脖頸上,帶來一陣陣難以抑製的熱流。
“你……”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鬆開。
他抬起手,扶住她的肩膀,臉頰微微泛紅。
“你叫什麼……”帳簾猛地被掀起,來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一幕。
彌真扭過頭看向來人,眨了一下眼睛,慢了半拍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大力扭過頭,低頭看看兩人姿勢……齷蹉!無恥!
種種不堪的詞彙紛紛襲向他的大腦。
“不,不是……”他慌張地看向那兩名突厥勇士。
勇士卻道:“抱歉,抱歉,咳,我們打擾您的雅興了。”
說著,兩人就將帳簾重新放了下來,還妥帖地整理了一下,確認不會泄露出一絲春~光。
“完了。”彌真捂著臉,瑟縮在一旁。
華裳嫌棄地把他扒拉到一邊,盤腿坐在地毯上,將頭巾重新整理好,抽出了袖中的匕首。
彌真眼角餘光注意到她的動作,立刻躺在地上裝死。
華裳淡淡道:“不解釋一下嗎?”
彌真生無可戀道:“你想要解釋也不用這麼做吧,你知不知道……”
他痛苦地抹了一把臉。
“咱們相處了不短的時日了,你就不能多信我一些嗎?我沒想過要害你。”
華裳笑得有些嘲諷,“一日一夜算是不短的時日?你把我設定成首領的情人還不算害我?首領一來,我不就暴露了?”
她右手捏著匕首,淡淡道:“我奇怪的是,你既然要害我,為何不直接暴露我,還非得搞的這麼曲曲折折?”
彌真攤在地毯上,自暴自棄道:“我不是,我沒有,我真的是對你好。”
“即便我說你是我兄長的情人,到時候也還得要暴露。”
華裳默不作聲。
彌真歎了口氣,有氣無力道:“我老實跟你說好了,說你是我兄長的情人,跟說你是首領的情人沒什麼兩樣,因為……”
他看向她:“……因為,我的兄長就是這個部落的首領。”
什麼!
即便華裳早已經見多識廣,乍一聽這個消息,也忍不住吃了一驚。
她的瞳仁忍不住縮了一下。
彌真向她解釋自己的用意,“我是看你這麼厲害,想要將你引薦給我的兄長,如果……如果你能放棄自己的立場,留在這裡不好嗎?”
他棕色的眼眸如同沉澱的琥珀,清澈又溫暖。
“結果我卻搞砸了,我果然不適合這些。”
他捂著額頭,痛苦道:“我剛剛和你這麼親密的樣子被人看到,這讓我再怎麼跟兄長解釋你是男的,還有我和你的關係啊……”
華裳毫無愧色地摸了摸鼻子。
在旁人看來,他是在跟自己兄長的情人亂搞,給兄長戴了綠帽子。
在他兄長看來,他則借著他兄長的名頭,跟敵人斷袖,還壞了兄長的名聲。
呃……無論怎麼想,他都覺得自己怕是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