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側過頭。
他吻上了她的臉腮。
葉嘉狠狠地咬了一口,就像是嚼著獵物的野狼,大口大口吞咽。
華裳被他吻過的地方一陣火辣辣。
她捏著暗器,準備抵上他的咽喉。
就在快要抵上的那一刻,她的汗毛突然豎起,危機感使得她順著帳篷的弧度往下“跐溜”一滑。
一線銀光貼著她的頭皮滑過。
“刺啦”一聲響,結實的帳篷直接被他手中的利器剖開。
華裳雙手按著地麵,腳順勢向上踢去。
葉嘉側身一躲,手中寒芒降下。
華裳這時才看清他手中拿的是什麼,那是一把短細輕薄的劍,如柳葉,很是鋒利。
華裳就勢在地上一滾,待麵朝上時,對著他的胸□□出手中的暗器。
“噗”的一聲輕響。
葉嘉被暗器的力道帶著晃了幾下,神情卻沒有痛苦。
華裳暗罵了一聲,她就知道殺人刺心的時候總會遭遇意外,不如從咽喉射入有用,可剛剛的形勢下,她隻能這麼將就地射了。
葉嘉捂著胸口愣了一下。
華裳借著他愣神,猛地跳了起來,抽出了暗藏的彎刀。
葉嘉陰沉著臉,伸手到懷裡,從胸前取出一枚耳墜。
那枚金燦燦的耳墜上還釘著幾根細針。
葉嘉抬頭望她,獰笑道:“你也沒有想到吧?你的東西反倒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他一把拉開衣襟,隻見裡麵穿著一件金絲軟甲,心口處的軟甲上甚至插著幾根細針,有些地方被細針破開。
華裳的目光重新放在耳墜上的細針。
這幾個恐怕就是漏網之魚,結果卻被這小東西擋住了。
葉嘉陰測測地微笑著,他低聲道:“華裳,你說,我難道不應該愛你嗎?你如此為我著想,哈哈——”
他發出張狂的笑聲,手撥開幾根細針,將那枚金耳墜上麵的環扣打開,金針直接刺入自己的耳垂。
他一聲也不吭,卻活生生地戳穿耳垂,帶上了這枚金耳墜,飽滿的血珠順著耳墜滑下。
他盯著她微笑,耳際和臉頰上還帶著鮮血,怎麼看怎麼可怖。
華裳手執彎刀直接劈向他。
葉嘉一仰,躲過了那記銀月彎刀。
他的視線中隻留下一絲紅線的光影。
他“咦”了一聲,“這柄彎刀不該在你的手上。”
華裳仰頭,“不應該在我身上,難道還應該在你身上?”
阿史那葉嘉拉開距離,“這是草原最勇猛的勇士才有資格擁有的彎刀,在阿史那家代代流傳,每屆勇士都會用這把彎刀來向草原上最美麗的女人求婚。”
他輕笑道:“所以我才說,這把刀不該在你身上,這把刀應為我所有,你現在拿著……難不成願意嫁我?”
華裳板著臉,哼了一聲,“油嘴滑舌。”
她趁他不備,一刀橫滑。
他的腰猛地往後一縮。
“嘶——”
他的上衣被她劃成兩半,露出排列整齊的腹肌。
葉嘉低頭看了一眼,笑容加大,惡意更深。他抖了一下手中的柳葉劍,猛地一蹬地麵,躍向她的頭上。
華裳輕輕一跳,跳進被他劃破的帳篷內。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喊:“著火了!”
華裳挑眉。
看來他們的行動開始了。
阿史那葉嘉朝火光漫天的遠處望了一眼,對著滾滾向上的黑煙皺眉。
他放棄了華裳,準備去調度軍隊。
一線紅光穿透帳篷。
葉嘉仰頭,咽喉與寒芒擦過。
他脖頸一涼,緊接著傳來刺痛。
他抹了一下脖頸,手指放到眼前,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的眼睛。
葉嘉發出大笑,“好,好一個華裳,我竟然又被你騙了過去,剛剛我的背後是不是有個重要的人。”
被劃破的帳篷隨風搖曳,露出華裳的臉。
他將沾了血的手指摸上自己的下唇,反反複複抹了好幾層。
葉嘉陰沉著眼睛,“讓我猜猜,猜猜……那個人是誰?”
一隊螢火蟲從兩人中間穿過,他煩躁地揮了揮手,打亂了那些星光,被他拂到的螢火蟲摔落到地上。
“該不會是你們大周的皇帝吧?”
即便華裳拚命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卻不曾想他竟然一猜就猜了個正著。
她的眼皮重重一跳。
“真沒想到那個皇帝居然肯身犯險境,我的好友宋玉清為何沒有告訴我呢?”葉嘉陰沉的目光在她的臉上逡巡。
華裳麵無表情,目光比月光更冷。
阿史那葉嘉咧著嘴笑,“哈,這個消息居然沒有騙到你,真不愧是華裳,我夢寐以求的華裳啊——”
他聲音溫柔地讓人頭皮發麻,手中的柳葉劍卻毫不客氣地朝她刺了過來。
華裳一個旋身躲在了一片完整的帳篷布後。
葉嘉眼神陰沉,如同漂浮在夜空中的鬼火。
“華裳,我一定會留下你。即便這個部落的人全都死絕了,隻要把你的性命留下,那我還是勝了。”
“哈哈——”他笑容慘絕,竟令人覺得他是在哭。
華裳心裡暗道:瘋子!
沒錯,現在的阿史那葉嘉就是個瘋子!
他慢悠悠地走向華裳藏身的那片帳子,用劍柄劃過帳篷厚實的布料,低啞著嗓子道:“小貓咪,你還不出來嗎?我可是發現你在哪裡了喲。”
“嗬,與我躲貓貓嗎?好啊,我最喜歡跟你玩耍了。”
他舔了舔唇,聲音因為激動而越發沙啞了,“畢竟,這個世上唯有你能令我如此興奮,我怎麼會不愛你呢?”
宛如情話的話語,宛如殺意的愛意,詭異的溫柔,令人頭皮發麻的重視。
華裳祝他去死!
突然,戰鬥意識令華裳的腰往一側扭了一下,那道極細的劍光從她腰側劃過,劃斷了她的腰帶。
華裳沒有理會散開的衣服,繼續引他追逐。
阿史那葉嘉的聲音因為興奮而走了調。
“我聽到了,親愛的,我通通都聽到了,那是你的腰帶吧?”
變態!
華裳半蹲下身子,靜靜地聽著那邊的動靜。
突然,她的彎刀直刺出去,狠狠一劃。
他的腰帶也脫落了,褲子上甚至還沾了血跡。
葉嘉低頭看了一眼,眼球都要燒紅了。
“你以為我跟彆的男人一樣會因為你這一招而束手束腳?告訴你,不會的!”
“我不在乎這些所謂的男人象征。”
他的劍朝一片平整的帳篷布刺入,而一把彎刀也同時穿透布料勾向他的脖頸。
他偏頭,脖頸又被劃破。
柳葉劍流下一滴滴嫣紅的鮮血。
他癡癡地望著那些鮮血,低聲道:“多美啊……多美啊!”
“我錯了,我錯了,我竟然把薩日朗花比作你,我怎麼能犯這個錯誤呢?薩日朗花如何能比得上你華裳。”
“你才是獨一無二最美的花啊……唔!”
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