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4章(2 / 2)

滿城儘是我夫君 寒雪悠 12188 字 8個月前

季無衣:“其實沒什麼好說的了,皇兄本就無心皇位,而且為了江山、為了皇兄,這都是極好的選擇。”

“是,但是我退位之後不能什麼都沒有吧?”

季無衣:“封你為王,就趙王。”

季無豔點了點頭,“李嫻此戰必勝,西北草原那裡……我要那裡的節度使。”

季無衣一愣,似乎不可理解:“那裡多是草原,不適宜大周子民居住吧?”

“一代不適應,下一代還不會適應嗎?路總是要忍走出來的,那裡地域遼闊,若是無人鎮守,難保不會被他們再奪回去。”

季無衣似乎很難理解季無豔的決定,不過,這對於她來說倒是個好主意。

季無衣點頭:“好,那裡若是收服,便劃歸到北庭都護府,你便任北庭節度使。”

季無豔輕輕露出華裳的肩膀,“那她呢?”

“她?”季無衣笑了起來,“我才不會像兄長一樣隻給些華而不實的承諾,冠軍侯華裳因與突厥一戰立功,進封燕國公,從一品,食邑三千戶。”

她朝華裳眨了一下眼睛,“我可比你背後的男人要大方多了吧?”

季無豔輕笑,嘲諷道:“隻是爵位而已。”

季無衣挺直脊背,“還有……待大軍凱旋之日,便是華裳你官複原職……不,華裳拜天策上將軍,正一品,我絕不會讓你位列你弟子李嫻之下,讓你尷尬。”

這個位置除了那位世祖皇帝當過,彆人都不曾敢染指。

華裳無可無不可“唔”了一聲,剛想說“其實自己不在意這個”,就被季無衣偷偷掐了一下。

華裳閉上了嘴。

季無衣似笑非笑看著季無豔:“這樣……你就夠了吧?虎符?暗軍?全都該歸我了吧?”

“虎符可以給你,但是暗軍不行,抱歉,我也要留人保護自己。”

“行吧,你留下的人我也怕。”季無衣站起身,慢悠悠地在兩人麵前走來走去。

華裳小的時候曾見過太上皇,雖然留在記憶裡的印象不多,但,季無衣的身上毫無疑問有著女帝季淩霄的影子。

“皇兄,這樣你就該滿足了吧?”

兩人如同分餅一般輕輕鬆鬆決定了天下最大的事情。

季無豔:“希望你能有利於百姓。”

季無衣:“至少我決策會有利於天下悠悠女子。”

季無衣看著華裳,一字一頓道:“女子也能入學堂,女子也能考科舉,女子也能入朝堂,這是太上皇的希望,但她隻促成了華裳這一個人。”

“我?”華裳指了指自己。

季無衣含笑:“是啊,你以為沒有太上皇和她的勢力支持,你為什麼能夠如此輕易的襲爵位,掌兵權?”

她朝華裳伸出手,彎下腰,柔聲道:“華裳姐姐,你我是天然的盟友。”

一杆玉如意沉沉地壓在季無衣的掌心。

季無豔警告她:“無衣。”

季無衣笑著縮回了手。

華裳:“你說得對。”

“阿裳!”

華裳甩開季無豔的手。

季無豔連忙跳下床,神色緊張地盯著她。

季無衣的笑容加大,“姐姐,我就知道姐姐會懂我的。”

華裳整理了一下衣衫,笑容堅定,眸光明亮,“我同意你說的話,也很佩服你即將做的事情,但是,我宿命不在朝堂,跟人勾心鬥角我一輩子也學不會,我寧願死在邊疆,也不願躺在長安的溫柔鄉裡。”

“你!”季無豔猛地瞪大雙眼,她的視線在華裳和季無豔隻見來回轉移,怒道:“你居然騙我,季無豔!”

季無豔稍稍欠身:“妹妹,抱歉,不過,我算不上騙你,我隻是沒有否定你的妄想罷了。”

“你在讓華裳說出純臣、忠君的話時,就是在騙我!讓我以為……我還以為她會留在長安!”季無衣攥緊雙手,怒火燎原。

季無豔:“所以你現在是反悔了?也是,你還不是帝王,不用做到一言九鼎。”

“你又用話來激我?”

季無豔微微一笑,神情溫柔,“你比我小了四歲,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皇兄今日隻是給你些經驗教訓。”

季無衣簡直想要撕碎他。

華裳上前一步,剛好攔在兩人中間。

華裳……

季無衣看著她的臉,不自覺的滿腹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委屈。

“阿裳姐姐,你看他……”

華裳歎了口氣:“我不會那些九曲十八彎的心思較量,剛剛他對我示意,我也沒太明白,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

“若你有朝一日登到那個位置,我忠於君主,忠於大周,護我大周子民。”

季無衣眼波一動,難以自持地朝她伸出手,“姐姐……”

華裳躲開她的手,抬起手臂,拍了拍季無衣的肩膀,“但是,請允我駐守邊疆,我為天子守國門。”

“你……”季無衣的神情幾經變化,忽惱忽笑,最終隻能無奈歎息,“阿裳姐姐你終歸是你,好,我答應你便是了。”

季無衣握著華裳的袖子輕輕搖了搖,“我信你。”

她轉頭看向季無豔,冷笑,“你若配他,還真是他祖上燒高香了。”

季無豔攤手:“皇妹說的是,咱們祖上燒高香了。”

“哼,他那種人絕對配不上你,這樣吧,我再給你一道聖旨。”

季無衣盯著華裳的眼睛,“我允你廣招夫婿,如何?”

“嗯?”季無豔眯起眼睛。

華裳一僵,連忙擺手:“不不不,千萬彆……我那幾個前夫都搞不贏了,求你千萬彆……”

站在千軍萬馬麵前,華裳都沒有怕過,居然現在怵了。

季無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姐姐彆怕,哈哈,我會為姐姐精心挑選的。”

季無豔輕咳一聲,冷淡道:“隻怕到那個時候,我就要兵臨長安城下,請皇妹收回成命了。”

季無衣瞪著他,冷笑,“行啊,有本事你就試試。”

華裳:“……”

你們兩個要不要這樣啊!

椒圖宮外。

季無衣負著手,緩緩在雨中漫步,一把雨傘支在了她的頭上。

季無衣輕笑一聲,“論體察上意可沒人做的比尚書令你更好了。”

宋玉清微微躬身:“殿下過譽了。”

“說,何事?”

宋玉清含笑問:“殿下就打算這麼放手嗎?”

“唔?方才的話……大膽宋玉清竟然連我們的話你也敢偷聽!”

宋玉清地垂下頭:“臣罪該萬死,不過,殿下賜臣死罪之前,請允許臣將話說完。”

“你說。”

“華裳執意固守長安,恐怕是為了季無豔,若是季無豔身死,她在哪裡豈不是殿下您說的算?”

季無衣似笑非笑地凝視著他:“你是讓我殺我皇兄嘍?”

宋玉清低聲含笑,眉眼偏有一段春色,“殿下說錯了,民間有一言,叫‘賭場無父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就算是您不動手,難保季無豔此後不會反悔。”

季無衣思量:“若是讓太上皇知道我們親手足相殘……”

宋玉清歎了口氣:“唉,陛下禦駕親征,滅了突厥,難保突厥狼王可汗手下沒有勇士彆的心思,比如說,殺了陛下,以報狼王可汗在天之靈,這又跟殿下有什麼關係呢?”

季無衣還在猶豫。

“殿下,莫要婦人之仁。”

季無衣轉頭,犀利的目光穿透朦朧的雨霧射向宋玉清。

“那尚書令你又是為了誰?”

宋玉清溫柔一笑:“我要讓我痛的人,陪我一塊痛;她哭的時候,我看著她哭;她心碎而死之時,要死在我的臥榻之上。”

男子惡毒起來也是天下難有。

但這些跟她有什麼關係,她隻要在適當時候,保下自己想要保的人就好。

季無衣抬頭望著雨空,平靜道:“動手乾淨些。”

宋玉清笑了,道:“是。”

麵若桃花,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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