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一一飛身掠過,不想同它纏鬥,想畢,他右手掐訣,那麒麟周身的地麵上登時亮起一道巨大的八卦陣,將其圈在其中,四周如有結界,竟困的它一時半刻脫不開身了。
縛仙索再次飛出,向著麒麟身上纏去,眼見得手,又是一聲迅疾的口哨聲,那麒麟竟瞬間變成貓般大小,從縛仙索中脫出身來,旋即,地麵上那道困著它的結界竟驟然破了,它飛身一躍,便跳到旁處去了。
忽而,夜風送來一陣清脆的鈴聲。
遠處來了一行人,四個紅衣衫,黑官帽打扮的鬼差,懸空而飛,抬著一頂步輦越逼越近,圍杆上的四串銀鈴,叮當作響。
輦上懶洋洋地斜靠著一名少女,淺碧色衫子,長發簡單一束,青絲如瀑,逆著光,看不清表情。
彷佛很久很久,也可能很快,步輦停在了離陸修十步遠的地方,那小貓般大小的麒麟見到主人,親昵地跑過去在腳下蹭著。
陸修看著那少女,如清輝冷月,星墜人間,一切都跟記憶深處一樣,可一切又好似不同了。
那少女並未起身,目不轉睛地盯著陸修看,隻見他神清骨秀,朗如月明,一身白色道服,漾在月光流照的夜色裡,仿若茫茫星河儘頭卷積了一抔綿綿的初雪。
他的眼睛,好像很悲傷似的。
有風聲,雪也開始下了,可他什麼都聽不見,相顧無言,就那樣對視了許久,終於還是陸修先開口:“蘇靈,可還好嗎?”
聽見他的聲音,蘇靈心中,忽然就落了雨,潮濕不堪,讓她煩躁極了,她無數次夢見過兩人重逢的場景,也許她會抱住他狠狠地哭一場,也許會故作輕鬆地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沒什麼大不了,反正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地狼藉,相顧無言。
半晌,她輕輕笑道:“好,當然好。”
曾經他們也許是一處的,可是六年時間,太久太久,久到可以發生很多事,她不知道也摸不清陸修的來意。
“幸好。”陸修道。
“幸好什麼?”蘇靈微微起身,黛眉微蹙,心中忽然點亮了一簇名為期許的火苗,她期待他說些什麼,可又怕他說的不是她想要的,那倒不如不說。
幸好你還活著,幸好還來得及。
可這些話,陸修沒說,他垂眸,沉聲道:“每日都有人葬身在這鬼屍林嗎?還有方才抬轎那些,都是冥府的鬼差,你所行之事,都會沾染因果,讓你萬劫不複。”
昆侖西遠離塵世,每日進山的人卻絡繹不絕,多少正義之士前赴後繼,想除她這個妖女替天行道,可她明明都沒見過他們,更談不上什麼仇怨,來過的人,有的死了,有的瘋了,這些血債無疑又一筆筆記在她頭上,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聞言,蘇靈幾聲冷笑:“陸仙師,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正義之士,如你所見,我煉屍縱鬼,惡劣成性,你我本就正邪不兩立,總有針鋒相對的這一天。”
陸修的神色更沉:“你明知我不會。”
不會嗎?不會的話為何毀她鬼屍林,不會的話為何六年未見,再見時卻先質問她所行之事。
蘇靈搖搖頭,神色狠絕:“陸修,若你是來勸我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