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倒出數顆藥丸,一飲而下,剛服下去便覺心中清明,果然是好藥。
世人皆知,風陵山莊蘇家是最擅煉丹製藥的,尤其是老莊主蘇曠的師弟,蘇靈的二爺爺,冷鬆吟。
中原修仙門派甚多,不少家境殷實的修士學成之後自立門戶,有的開山立派,有的則像蘇家這般,自成一脈,以家族計。
蘇家祖上便是當地有名的士族,蘇靈的祖父蘇曠年少時師承陰陽道天師周道臨的七星派,後蘇曠歸鄉繼承風陵山莊,其同門師弟冷鬆吟也一同下山,兩人道法高深,同心同力,才有了風陵山莊在陰陽道一枝獨秀的風貌。
蘇靈煉丹的技法大多是冷鬆吟教的,她還記得幼時,在清溪澗的那片小園裡,二爺爺每年都會種上草藥,他在前麵用鋤頭挖出幾行菜畦,蘇靈則跟在身後,手臂上挎著籃子,把籃中備好的小苗一棵棵擺在菜畦裡。
一般栽到一半,蘇靈就困了,躺在紫藤花樹下,吹著風做夢,直到日落西山,冷鬆吟把她背在背上,一路上晃晃悠悠地走,蘇靈會隨手摘下各色的小花戴在冷鬆吟的銀發上。
他一定會隨口提問幾味藥材,性狀如何,用作何用,蘇靈總是胡亂答上一通,氣得冷鬆吟怒發衝冠,每每道:胡說八道!
打坐半晌,已無大礙,這等小傷對蘇靈來說微不足道,她剛欲睜眼,隻覺臉頰一涼,竟是一滴眼淚落了下來。
忽然,木門一響,幾片雪花卷了進來,本欲起身的蘇靈眸光一閃,又閉起雙眼,身子作勢往一旁傾倒。
不出所料,不等她倒下,隻聞一陣淡淡的幽蘭之香,她便落入了那人的懷裡。
蘭香映著雪氣,溫暖又清冷,那懷抱極其溫柔,彷佛生怕冒犯了她,唐突了她,腕間一涼,幾根修長的手指已探上她的手腕,稍探脈息,極其好聽的男聲在耳邊響起:“你中毒了?”
聲音中有幾分焦急,蘇靈不敢再裝,不動聲色地幽幽睜開雙眼,眸中有光,眼角含淚,柔聲道:“你回來了,可有什麼發現?”
陸修的指尖仿佛要去擦掉她眼角那顆淚珠,可還未觸摸到,便在半空停住了,手指微微一動,隔空著摩挲了一下。
蘇靈見狀,眼角趕忙淌下三顆淚珠,淚眼朦朧地望著陸修。
陸修的手指輕輕掃過她的麵頰,沉聲道:“疼嗎?”
蘇靈乖巧地搖搖頭道:“不疼,我服了藥,應無大礙了。”
目光探尋到蘇靈肩處,那裡的黑血已經凝固,傷勢很重,陸修的手掌停在那處,源源不斷的靈力從掌心發出,是淨化之術。
陸修舉目四望,見寧老五橫躺在地,口鼻雖有鮮血,但麵色紅潤,並無大恙,又見牆邊擺了三具屍體,地上一片黑血,當下也猜了個大概。
蘇靈把剛才發生之事,精簡地同陸修說了一番,又將那顆修士內丹遞給他道:“屍變的屍體是太微道修士,靈力高深,應該是高階弟子,其他三具屍體,應該也是修士,隻是他們都被換了壽衣,身上也彆無他物,倒是難辨宗門了。”
陸修點了點頭。
蘇靈若有所思,又道:“這幾人應該也是各門派失蹤的修士,隻是幕後之人抓捕這幾位修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