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寶劍柄首鋄金,鞘身卷草,是蘇曠贈給她的飛霜。
蘇靈心中一滯,旋即將飛霜接過,稍稍拔出,寒光點點,劍鋒依舊,她笑道:“蘭殊,謝謝你。”
四年前,清都城老城主許方易身故後,其女許蘭殊繼任城主之位,此人一向說一不二,雷厲風行,家中護衛從未見過城主這般柔柔弱弱,梨花帶雨的模樣,今日也是開了眼。
站在原地觀看半晌,這才下去著手準備城主和好友們相聚的場子。
蘇家剛剛滅門那兩年,常有心懷不軌之人潛入風陵山莊,企圖盜竊遺留的法器珍寶,或想將山莊據為己有,在此地開宗立派,可來過的人都說風陵山莊夜有異響,還能看見成隊的蘇家門人提燈而行,那些人麵色青白,渾身透血,甚是駭人。
此後,風陵山莊的鬼事愈傳愈烈,後來竟有人說,夜裡路過,看見熊熊烈火,聽到百鬼夜哭,從此,再無人敢踏足此處,唯有許蘭殊偶爾過來修繕打掃。
清溪澗的草木雖已化為灰燼,但好在還有那條蜿蜒不斷的溪水,讓山莊裡看起來還有些活氣。
日落之後,寒風習習,天氣驟冷,溪水旁點兩簇篝火,石桌上擺了蔬果和簡單的小菜,雖不豐盛,卻自有古人秉燭夜談,隨性而行的風雅。
溪邊那棵千年的巫顏樹,本已快要化成人形,卻在滅門那日散儘千年修為,開出一樹紅花,蘇靈在樹下鋪了個草墊子,斜靠在那裡,輕輕撫摸著那光禿禿的樹乾,歎息道:“真傻啊,偏要跟著一起送死。”
許蘭殊坐在石凳上,她有些今日必須看完的公文,隻能映著火光邊看邊批,時不時搭上幾句話:“你還彆說,這棵樹之前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我昨日來時,竟見它的一條枝乾略微發了綠,今年雨水過後,沒準能長出新芽來,就在那個地方。”她抬手指了指高處的樹枝,“今日晚了,可能看不真切。”
蘇靈不可置信地往那處看了一眼,烏漆嘛黑倒看不出什麼綠意。
許蘭階在篝火旁支了口鍋,鍋裡的肉湯煮沸,順手下了些麵條進去,他拿著筷子嫻熟地攪動,很快斷了生,便夾起一柱柔軟的麵條,放入旁邊等候多時的阿蘅口中。
麵條剛剛入口,隻聽“吸溜”一聲,便無影無蹤,許蘭階皺眉問道:“阿蘅,熟了嗎?”
阿蘅雙目圓瞪,無辜地搖了搖頭。
許蘭階又問:“是不知道還是沒熟?”
“……”
許蘭階低下頭繼續攪動:“算了,再煮一會。”
話音剛落,陸修的身影從遠處而來,如今的風陵山莊可謂是個四處透風的空殼,不論人鬼,都阻擋不住,方才陸修已在各處布了法陣,作為落腳之處,起碼稍稍安全一些。
蘇靈問道:“莊內情況如何?”
陸修道:“應是怕蘇家人的魂魄在此處化成厲鬼,有人在莊內的四個方位布了滅魂法陣,有此法陣,逗留此處的冤魂皆會魂飛魄散,不入輪回,現下這些法陣已被我儘數破了。”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