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怪蘇靈如此判斷,自從那日守株待兔活捉蠱千仇之後,他就沒說過一句話,正如慕容昭所說,蘇靈的審問手段四海馳名,除了啞巴,她想不到有人落在她手中能挺到現在一言不發。
拍了拍手上的藥渣,蘇靈邁出兩步對一旁的陸修道:“走,聽聽他要說什麼。”
陸修點頭跟上,忽而蘇靈又看向葉飛道:“對了,你父親剛傳來一封書信,今夜來風陵山莊接你,你打點行裝,跟你父親回去。”
葉飛眉心一蹙,蘇靈並未停步,抬手指他:“你閉嘴,你之前得罪梁夜,霜林集會上又出言不遜得罪多人,你也知我的處境,如履薄冰,殺機四伏,自保還行,卻真的無力保你,你若真想拜我為師,也要等我鏟除慕容昭、冷鬆吟之徒,屆時你再回來,可好?”
蘇靈難得有耐心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葉飛聞言低下頭去:“好,那我先回雲華派,等著師父旗開得勝那日再來拜師。”
蘇靈無比欣慰地拍了拍葉飛的肩膀,說話間已到了關押蠱千仇的偏殿。
他的幾處大穴依舊被封著,坐在榻上閉目養神,聽見開門聲這才慢慢提起眼皮,在陸修和蘇靈之間掃視一眼。
幾人行至他麵前,蘇靈開口道:“有話快說。”
蠱千仇的聲音很低沉,飄飄渺渺如同他這個人一樣神秘:“你們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
他這話沒頭沒尾,蘇靈不敢亂應,便未作答,蠱千仇又道:“霜林集會之上,你說我之前殺過一個跟你有關的人,想必你們應該已經知道這件舊事了。”
蘇靈略一思索,心中沒數,那事本來就是她瞎編的,隻能將計就計道:“不錯,你且細說,為何要這樣做。”
蠱千仇頓了一頓:“慕容昭讓我暗殺陸淨虛,是為了讓孟照安順利繼任掌門。”
“殺誰?”蘇靈瞬間發懵,脫出而出道,“你沒發瘋吧?”
他這話說的十分平靜,可卻讓蘇靈有片刻的耳鳴,她看向陸修,陸修的的麵色冷得像風,他的指尖微微蜷縮,說道:“你暗殺我父親?”
蠱千仇一怔:“你們不是知道了嗎?”
蘇靈上前一手扣住蠱千仇的肩膀,一手拽住他的衣領,急聲道:“陸前輩不是病逝的嗎?跟你有何關係,什麼慕容昭,什麼孟照安?你不說清了,我讓你生不如死。”
蠱千仇見識過她的手段,答道:“孟照安發現陸淨虛派人給陸清明送去了象征掌門之位的瓊芳劍,得知陸淨虛要把掌門之位傳給陸清明,玄清派弟子都簽有靈契,他若殺害掌門便會引來九天玄雷,灰飛煙滅,他不敢親自動手,便上了夜寒山求了慕容昭,替他殺恩師改遺命,代價就是玄清派從此聽命於紫泉宮,孤鶩山戒備森嚴,隻有用蠱蟲殺人才能無聲無息,陸淨虛本就沒有幾日可活,故而殺了他之後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病死的。”
陸修神色凜然,遙想陸淨虛病逝那年,剛過年關,陸淨虛算出自己大限將至,將他留在身邊侍疾,父親去世的前一天夜裡,給他送來了瓊芳劍,孟照安應該就是看見了這一幕才起了殺心,可事情並非他想得那樣。
陸修心中感到從未有過的悲涼,兄弟反目,殺父之仇,記憶中清風霽月的那位師兄,勾結煉屍之人,帶領玄清派居於人下,做著危害蒼生的肮臟之事,這樣的事情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發生在他和孟照安之間。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