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靈力,就不能召出鬼差抬轎,也不能禦劍,此時彆說去大海撈針地找陸修,自保都很艱難。
此處是法雲山腳下的鎮子,她殺了鎮上的富戶,那麼多人親眼所見,怕是官府會來插上一腳,屆時她的通緝告示貼了滿城,就當真是寸步難行了。
再者,慕容昭得知陸修遭遇天雷,必定會派人四處尋覓,趁虛而入,她走在路上隨時都可能撞上他的鷹犬,彆說遇上慕容白裳和李青梅這樣的天師,就算讓她遇見宗師也是敵不過的。
當下必須找個落腳之地,哪怕給她一日時間打通體內的淤滯,隻要能用那三五成靈力,便能“橫行霸道”了。
這一路她都往人煙稀少之處走,疾行了一個時辰,忽見一片樹林,林間煙霧繚繞,她的感知弱了許多,感受不出林中的鬼氣,可她彆無選擇,隻能一頭紮了進去。
那是一片墳場,地上是一座座凸起的土包,一連兩日的大起大落馬不停蹄,此刻她已筋疲力竭,捋捋了衣裙席地而坐,背後靠著一座墓碑,閉上雙眼,感受夜風吹拂,倒是很愜意。
雖是愜意,卻也不敢徹底放鬆,手中緊握劍柄,耳聽四麵八方,忽然有種亡命天涯之感。
墳地裡的夜風有股腐味,蘇靈打了個噴嚏,肚子也叫了起來,最後一餐還是在前日晚間吃的,如今早已饑腸轆轆,不禁後悔,方才應該在錢老爺家的喜宴上吃個痛快再出來逃命。
她苦笑著自嘲:“天降大任,苦我心智。”
“你若不去找他,也不會落魄到如此地步。”
耳邊乍然響起一道清透的人聲,蘇靈猛然睜眼,隻見眼前赫然站著一位紅袍黑帽的上官,他看著蘇靈的嫁衣微微一笑道:“你今日成親?”
看清了那人,蘇靈暗舒了一口氣,眼中簡直要泛起淚花,她從來沒有哪個時刻像現在這般如此想要見到雲塚。
蘇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夜色裡的確紅得紮眼,訕笑一聲:“非也,逃命。”
雲塚微微一笑:“窮途末路了?”
他高高在上慣了,跟人說話時語氣總是很涼薄,若不是跟他相熟,定要以為雲塚是在譏諷,她不置可否,右手離開劍柄,雙臂抱在胸前,故作高傲道:“末路談不上,總之不算太好,雲塚大人,我可沒叫您,您特意跑來看我笑話。”
雲塚也抱起手臂:“真是活該,你就該讓那人自生自滅,他都不領你的情,你何必自討苦吃。”不知為何,雲塚總能洞悉她的事情,好似一直盯著她似的,不過想到他是冥府神靈,知道些有的沒的也沒什麼奇怪的。
他口中那人就是陸修,按理說雲塚和陸修隻有遙遙相望的幾麵之緣,兩人卻不知何時結下了梁子,從此王不見王,關係一直很僵硬。
若是換做從前,蘇靈定要回他:“你懂什麼?”
可今日不行。
她奄奄一息,召不出任何靈隨,眼前這個送上門來的雲塚是她最好的保障,無論如何都不能忤逆他。
想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