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捋了捋胡須,“這位公子中毒多日,還如此不分晝夜奔波,看來是嫌命太長了。你再這麼趕路,怕是還沒到長槽關,就已經毒發身亡了。”
大夫這話一出,方家家仆臉色頓時變了。
他們趕路之後,自家公子就有不舒服的症狀,但是為了早日趕到邊關給侯爺送消息,少爺不僅沒有停下來找大夫,甚至日夜連眼都不必,晝夜趕路,每到一個城鎮便換一輛馬車繼續奔跑,生怕消息送晚了。
卻沒想到公子早就中了毒,若不是今日被那群百姓圍著,此刻他們怕是早就出了上元縣城。
按照他家公子的性子,不將信息送到侯爺手裡,是絕對不會休息。
若是那樣……
家仆根本不敢想,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盛世聽大夫說完,便也明白,原書中關於這位方世子的死法為何寫的是暴斃了。
原來是中了毒。
盛世看向方言的時候,大夫已經抓起長安的手腕,把完了脈。
“這位小兄弟倒是沒什麼大礙,藥也不用抓,多吃點好的,注意休息就行了。”
這樣一來,原先需要看大夫的長安,倒是沒什麼事,而急著趕路的方言,卻被下了病危通知。
再不治,活不過七日。
嚇得他家家仆死活不讓他再多挪動一步。
“世子,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夫人和侯爺交代啊。”
他急得已經忘記要在外人麵前隱瞞方言的身份了。
方言咳嗽兩聲,“沒事,讓大夫開點解毒丸就好。若是耽誤了,我怕父親那邊……”
他還未說完,就聽到大夫冷哼一聲,“老夫又不是神醫,中毒數日,隨便一顆解毒丸就能治。要不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位老大夫是整個上元縣醫術最好的,再往後還能不能遇到醫術不錯的大夫就不知道了。
“世子,您就聽一回吧。”
需要看大夫的,最後沒什麼要緊,而急著趕路的,卻陰差陽錯被發現中了毒。
他們這邊奴仆哭哭啼啼,演的是生離死彆的悲情劇。
而另一邊則是父慈子孝的溫情親情劇。
長安沒事,盛世自然輕鬆了許多,見大夫說隻要吃好的就行,便將那根糖葫蘆拿出來給了長安。
“吃點甜的,身上就不那麼疼了。”
他們這邊溫馨的畫麵,讓剛剛還在哭求自家公子的家仆,噎了噎,想要責怪他們能不能不要破壞氣氛,又覺得自己管得很沒道理。
盛世見他們看了自己一眼,於是有些好奇道:“什麼樣的事隻能你去送,不能讓家仆代勞?難道是急著去成親?”
方言抬眸,“這個不方便告知。”
軍中急報可是機密。
盛世低頭看長安乖乖巧巧吃糖葫蘆,隨意道:
“剛剛家仆叫你世子,長槽關是忠平侯在駐守,所以你是忠平侯的世子了。你如此著急去長槽,莫非是去送軍中密信?”
方言聞言,原先溫潤的眸子,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你是誰?”
盛世一看他這模樣,便知自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彈了彈衣擺起了身,
“我嘛,隻是上元縣下祖安鎮一個小小的裡正罷了。剛剛也隻是在下的猜測。”
“隻不過,剛剛方世子給的醫藥費不少,若是方世子不介意,在下想再說個猜測。”
方言的眸子滿是懷疑,他有些看不透這人。“你想說什麼?”
“方世子是何時得到所謂的密報的,又是為何篤定必須要日夜兼程親自送往長槽,以及你不妨問問大夫,你身上的毒是何時中的。”